冉祥比王全善言談,率先開口說道。
“來回需要多少天?”
“稟仙師君王,順水五七天就能到,逆水需要一旬半。”
“製造大船困難嗎?”
“稟仙師君王,製造貨船比戰船和樓船容易,隻是吃水太深,大江大河上才能航行。”
“吃水有多深?”
“回仙師君王,近一丈深。”
換算一下相當於兩米深。
“上船去看看。”
貨船有五個隔倉,船首和船尾各一個,中間三個,船首的隔倉最小,船員們大多生活在船尾隔倉,生活物資也集中在船尾。船兩側設有漿位,船尾部有船舵,逆水時需要憑借風力和漿手的人力前行。船上的船員大約有三四十人,跑一趟運送七八十萬斤,攤下來的人力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碼頭邊小船很少,最短的船也有近十米長,運送十噸左右的物資沒有問題。樓船看到兩艘,被固定在江岸邊,隻有兩層高,上麵有人來回走動。據李特介紹,樓船是廢棄的舊船,被商人改造成江上食肆,生意不算好,渝州現在不富裕,或許等兩年會好一些。
渝州九十餘萬人口,綦江煤礦一年的精煤產量,大約在八萬噸左右,人均消耗九十公斤精煤。產量肯定不夠,燒製磚瓦水泥、煉銅鐵的消耗不會少,替代柴禾做為燃料的用量有限。渝州不缺煤礦,但是缺少地理位置好,交通運輸方便的煤礦,本王也沒有好辦法。一船船煤炭順流而下,供應長江兩岸的景象,沒有那麼容易出現,除非在交通便利處發現新的煤礦。
夜郎縣有煤礦,陸路難行,水路不順暢,現在沒有開采的價值。
“李刺史,綦江煤礦的開采規模,還要想辦法加大,那裡的水路運輸很方便,可惠及長江沿岸。”
李特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果然順著我的話,提出了請求。
“稟仙師君王,臣李特冒昧,有個小小的請求。”
“但說無妨。”
“渝州鐵器質量堪憂,可否製作一些挖煤的工具,堅韌鋒利程度堪比馬刀和長刀。”
“可有圖樣?”
旁邊的李驤,立即掏出幾張紙,看了一下,钁、鑿、鎬、釺,除了釺以外,其餘工具隻是製作金屬頭部,不算麻煩。倉庫裡還有三百多噸鐵礦石,順手做幾千個小事一樁,好鋼用在刀刃上,生產工具的重要性,不亞於戰場上的兵器。
“本王每樣工具替你們製作一千,另外,長安的煉鐵作坊,能夠煉製出更好的鐵,還製作出鬥車,很適合開采煤礦使用,你們派人去長安,具體事務找司農府。”
“稟仙師君王,渝州年後收到消息,已經派人前往長安城。”
閻式回答道,想了想,又對李流說道
“李流郡守,宕渠郡解決了吃飽肚子的問題,做的很好。但是宕渠郡肯定有煤炭和銅鐵礦,回去多用心多想辦法,到處找找,煤炭即使運不出來,本地自給自足,對經濟發展也有好處。另外,本王今年會提議,在司徒府監製之下,允許地方按照標準製作銅錢,朝廷隻拿走少部分,大部份會充入地方府庫。”
偏遠的山區,窮也許窮了一點,但往往有礦,銅鐵礦是最基本的。銅除了鑄錢幣,各類銅器用量不少,鐵也一樣,在西域銅鐵可以充作錢幣,在市麵上購買物資。偏僻之地的主官,必須多想辦法,找到礦就找到財源,有了財源才能開山修路,提振當地經濟。
一路上聊著,不知不覺回到刺史府,兩位造船工匠,如今同為渝州刺史府左尹丞,敕六百石,正兒八經正七品官員,專責造船一事。
李特府邸,依地勢而建,晚膳的地方在最高處的攬月樓。
“稟仙師君王,這些年輕女子是雇傭的,不是奴婢。”
本王將目光看向周圍伺候的女子時,李特連忙解釋,上行下效,至少在官員層麵,涼州、益州和渝州刺史,能夠做到雇傭而非買奴。隋國現行稅賦律法,任何人都需要交稅,無論是奴籍還是良籍;養一個最便宜的奴籍,一年的費用五六兩銀子,與雇傭女仆相比,差彆不大。奴籍遇到刻薄的主子,不讓吃飽肚子,有權利向官府申訴,實施效果或許差強人意,但已經邁出變革的第一步。
“一路行來,從涼州來到渝州,刺史府的女傭各有特色。”
隨口回應一句,收回看向年輕女子們的目光,心裡有些好奇,近古世界的巴女,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巴女豪爽大氣,在外能吃苦,在家顯溫柔,臣深有體會。”
李特來到江州必定會娶妻納妾,不再糾結這話題,看向冉祥和王全兩位造船工匠,問道
“可接觸過鐵殼船?”
一語掀起波瀾,不僅李特驚詫疑惑,冉、王二人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