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周邊的環境荒涼但不僻靜,離這個坐標最近的有人經過的場所就是不遠處的公路,車輛來往,傳過來悠遠的喇叭聲。
梁安蹲在地上,玩弄著路邊的雜草,神情依稀有幾分悵然。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不咱們先注意一下禮節,哀悼哀悼吧。”
可是他剛毫不猶豫的從死者身上扒拉出來劉澈的手機的樣子曆曆在目,完全看不出居然還會有這麼多嚴正的顧慮。
“你搞什麼?”江秋覺得疑惑極了。
“我們這邊就這麼點人,要麼不在,要麼調去酒店那邊的現場,待會有彆的支隊過來。”梁安指了指自己車停的方向,這才說了實話,神情無辜,“會帶上法醫,莫雲晚最近特喜歡研究我們這邊的案子,所以她估計也要來。你想避避嗎?”
“為什麼要避開?”江秋更聽不懂了,神情茫然,“我一不是逃犯,二不是犯罪嫌疑人……”
“行。”梁安也乾脆應下,歎了一口氣,“可以的話表現的自然一點,隻要彆讓她看出來點什麼……”
梁安清楚,如果讓那家夥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把她崇拜的江學長也牽扯進這種危險的案子裡,不知道會因為氣憤和好奇心惹出什麼禍端。有些事,像邵梓這種略微知道一些輕重的聰明人知道了沒什麼,但莫雲晚這種既聰明又沒有直接關係的家夥,貿然調查恐怕真的會自找麻煩。
冒著風險接觸的人隻他一個就夠了,再多,他可算計不過來。
江秋的身份特殊,他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危機的概念,但就連江秋自己都不知道,背著他本人的情況下,莫雲晚對江秋身上發生過的事究竟悄悄的表現出了多少的求知欲,因此給意圖隱瞞的知情者梁安下了多少的套。
實在是個令人頭疼的家夥。
支援的車輛來的很快。
“身份暫時不詳——身上沒有攜帶能夠顯示身份的證件。”梁安拍了拍俞英健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加油啊俞隊,我們家幾個擅長這些的都忙著,拜托你們了。”
因為負責的案件特殊,三支隊是專業人員和輔助人員數量最少的小型隊伍——因為這種特殊類型的案件也確實少見。
原本的人數不多,隻是為了尋常情況下不要太多人處於閒置狀態,即使隻是處理舊案,沒有新的任務的情況也能把人員利用到位——劉澈的出差也是因為閒置的近況。但在非常時期,三支隊也會因為人員短缺,擁有一些尋求幫助的特權。
俞英健插著兜,耷拉著眼皮打了個哈欠。然後他招手,示意旁邊緊跟著他的實習生走遠些,又和梁安一起站在牆角,算是隔絕了旁人聽到的機會。
全市的案件都由三個刑偵支隊負責,隊長次次出動的情況隻有三支隊有這個情況。除非社會影響極其嚴重的案子,很少會有一二兩隊的隊長親力親為的情況——因為確實沒那個時間。
但這次純粹的人員支援裡,俞英健親自前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作為老友的邵梓剛好根據梁安的囑咐請求幫助,針對的又是保護隱藏身份的證人這種問題。而對這種保密水平極高的問題,當然更適合當麵進行交流,俞英健也就順帶蹭了過來。
拍照取證的二支隊人員圍在屍體的旁邊,低聲交流著獲得的信息。這是第一次被發現的屍體,雖然第一發現者是三支隊的隊長本人,但由二支隊支援接手,還是需要流程上進行重複的確認。
“忘了說了,為了標記跟蹤對象,我們隊的小劉手機剛剛在這人身上。”梁安像是突然想起了這件事,“臨時扔進兜裡當gs用用,待會還要還給他,可不能收去當證物。”說著他還亮了亮被自己提前收繳起來的“天青色”手機。
“彆說的像是我還能找你要回來一樣。”俞英健神情依舊困倦,還往自己的太陽穴上抹了點風油精,頭頂翹起來的毛都沒空打理整齊,“資料待會整理好會發給你們,先說說哨子交代的那個啥正事。不是我說,你們缺人缺的可真會找時間,工作手機都交代給人幫忙看著,自己好不容易躺下睡一會兒,結果哨子那邊一個奪命連環call,還非說要我自己來找你問清楚詳情……”
梁安也不急,就聽他抱怨,然後交代了一些要求和注意的事項,尤其說明白了不能讓人知道有警察保護的事情。
“不僅要麵生,靠譜,還最好是女的?”俞英健終於有了些精力睜開眼,“拜托啊老弟,哪個隊裡女警不是當門麵用的。你這是找保鏢還是找特工?”
“這些條件也不用太嚴格。”梁安想了想,“隻要靠譜一點,能自然的不讓自己的存在感太強,又能模擬一個警察以外正常的身份就行。能完全不暴露最好,主要目的還是確保他們一家的安全……”
“動不動就想到滅門,這麼聽來你們這案子有夠邪惡混亂的……”俞英健雖然沒好氣,但還是直接應下,心裡也自己有了人選。
他也沒有太過深究,畢竟自己手頭的案子就足夠操心的了。
解決完這方麵的問題,最主要的還是目前的存在的屍體。
附近的主乾道確實有監控攝像頭,但達不到完全還原行進軌跡的目的。雖然之前很長一段路程裡,跟蹤的明顯是車輛。但後續一段時間裡,步行占據了更多的時間。恐怕凶手逃離的時候采用的也是這種最適合躲避視線的方法。
法醫所在的法醫勘察車從遠處駛來。
“俞隊,”梁安突然想起剛才被自己叫去附近逛逛的江秋,“法醫來的是誰?莫雲晚?”
“是她,咋了?”自己在旁邊交代完事情,俞英健好不容易提起的精神又過氣了,風油精的數量都提不起來,艱難的抬起他耷拉的腦袋,“她聽說是支援三支隊,直接就上車了,積極的很。”
梁安偷偷摸摸嘖了一聲。
這個人依然是死性不改。他可不信什麼純屬好奇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