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你有病?”
宋喬雨終究還是抑製不住自己複雜的心緒,用不太禮貌的方式發出詢問。
他身邊坐著的唐千卻相當冷靜“宋警官,您最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怎麼和我嬸嬸交代我半夜不回家的原因——不涉及謀殺案,引起不必要關心的那種。”
這位是有夠禮貌的,他這種狀態保持的一直不錯。
“你說你其實睡在家裡,隻是早起出去,去學校做值日不就行了嗎?”宋喬雨看到他就覺得鬨心,“學校的假都替你請了。”
“我嬸嬸一時興起,練習廚藝,一次性做了大概有一年份的土豆泥,放在冰箱裡。她告訴我每天都要帶上當午餐的主食,幫她消耗消耗。”唐千歎了一口氣,“很遺憾,我答應了,而我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如果我早上沒開過冰箱,她會發現的。”
“考慮的這麼周全啊!”坐在副駕駛的陸遙很是驚訝。
宋喬雨也想起,確實有這回事。他之前也被唐千的嬸嬸熱絡的遞來過一碗土豆泥,說是大學生一個人在外邊不容易,可以嘗嘗領居的手藝。
不過或許是因為贈送的對象是外人,到宋喬雨嘴裡的試驗品意外的味道不錯,口感濃鬱柔順,他本來想倒掉,結果還給吃乾淨了。
“給我的那幾份很難吃,真的。”唐千感慨道,“所以請儘量不要乾擾我的思緒,我怕我又想起來那砌牆泥一樣的味道,然後什麼想法都沒了。”
顯然,親的侄兒並沒有陌生領居這樣的優待——看來嬸嬸是個厚道人。
“所以你為什麼要把讓我繼續貼身保護當作要求?”宋喬雨終於想起來回歸正題,“你覺得我們相處很愉快,愉快到需要不惜代價把它作為要求的地步?”
他把愉快兩個字咬的很死。
唐千愉快不愉快不知道,反正他是不太愉快。
唐千聳了聳肩“如你所見,我很缺乏安全感,需要一個強大的保鏢。而顯而易見,你的同僚把你當做一個天下無敵的超級賽亞人,這顯然是一個肯定的信號。不論從什麼角度,你聽上去都很靠譜。”
他順帶著看向了陸遙。
“大兄弟,眼光不錯啊。”陸遙也有些驚訝,“我跟你講,一定要記好這位宋警官的電話號碼。要是啥時候喪屍圍城了打過去,趕緊抱上這條大腿,保證能平平安安健康快樂……”
她還給吹上了。
宋喬雨聽得更頭疼了,但秉持著自己“不理挑事精”的家傳意誌,因此一直警告著自己不要搭理這些人。
陸遙一直是活躍氣氛的好手,即使她創造的話題是有關於最沒意思的宋喬雨,也不妨礙她講的天花亂墜,給路上增添了很多樂趣。
開車的劉澈安靜如雞,但其實也在聽。
他也忍不住好奇,宋隊的親兒子究竟是怎樣一個狠角色——單武力方麵他還沒有任何了解,至於智力……
早就見識過了。
車輛逐漸從崎嶇的山道走下來,來到了平直的路上,車速也因此提升。
“其實真不用提要求,宋哥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接下的任務就沒有半途而廢的。我跟你講,我實習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宋哥,忒壯觀,他一個肘擊就把一個人販子的車……”陸遙還在絮絮叨叨。
“我以前沒去過監獄,”宋喬雨聽了半天自己的彩虹屁,終於是忍不住了,“但既然過了山區到了大道,咱們是不是快到了。”
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確實快到了。”劉澈是個實誠人,“也就十分鐘的車程吧,其實你們可以繼續聊一會兒。”但真實的結果對宋喬雨並不友好。
“不如我們談談要見的那位。”陸遙本來就是個自來熟,和唐千從昨晚聚眾探險開始認識,現在儼然已經把這位當作熟人來對待,“唐千,我說你突然要在監獄裡找人,這是怎麼個情況?”
唐千的第一個要求——在請動宋喬雨貼身保護他以外的那個要求,正是拿到因為十一年前事件入獄的人的資料。陸遙連夜幫他調出來了九個入獄罪犯的資料,檢查過所有的體檢記錄以後,唐千指出了其中一個目標。
在監獄拍攝的照片一般不會太過體麵,但照片裡的人雖然臉孔消瘦,氣色卻很好。
他的名字叫劉吉利,名字不太新穎,但勝在真的吉利。這個名字有沒有讓他運氣變好並不好說畢竟如果說他運氣好,他現在人正在監獄裡;說他運氣差吧,他又和其他的同僚不同,並沒有葬身在那場負隅頑抗的清繳當中。
劉吉利是在事發之後自首的,自知逃不過法律的製裁,主要罪名是謀殺而不是走私犯罪。他帶著當時警員找到了埋屍的所在,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殺人動機是同夥間的糾紛。劉吉利是藏屍者,但正式的殺人是一次共同犯罪。
他的證詞在宋荊宋隊長的報告裡起了相當大的作用,幫助逮捕了其餘參與殺人的兩名同夥。同時他又是自首被捕,因此雖然情節嚴重加上數罪並罰,最終的刑罰隻有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