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三隊的正式成立是在專案組成型的兩年以後,牽頭的卻不是王海本人,而是身在一隊的宋荊。而聯係最近的發現,最值得深思的緣由浮出水麵——事發的時間是在那場隱秘的臥底行動結束的三年後,也正是那個具有最大暴露臥底身份嫌疑的上級被捕的那一年。
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議論當中達成了怎樣的協議,總而言之,不僅是對臥底單線聯係的保護措施有了進一步的提升,對於三隊而言,更重要的是它的地位和職能都有了根本性的變化。
也正是這一個變化,讓三隊能夠基本獨立於其他隊伍的調查體係。以最少的精英人數,能夠交由隊長最大的管理權限,甚至和上級通報的時間要求都沒有其他的同僚那樣苛刻。
同時,因為短時間內最高的掌控權限掌握在一個人手中,對於隊長身份的篩選也尤為苛刻。這也是梁安在王海卸任以後及時上任的原因,因為並沒有更符合所謂資曆要求的警員,也沒有比梁安能力更符合要求的人選。
王海最初找到的不能算是一個嚴格意義突破口,但牽連出的一切都值得深思。除了最後的七零四割喉案,所有案件相關的前因後果都無比清晰,但正是其中看似不經意的小小細節,讓人產生最悠遠的恐懼。
最令人恐懼的,往往是未知。
今天可以從一個救人性命的救護車裡竄出來一個冷血殺手,明天,又會是怎樣?當秘密再次出現暴露的危機,會發生什麼?
這也正是兩年都沒有調查出割喉案結果,反而解決了不少其他案件,成果看上去頗為不務正業的專案組不僅沒有被解散,反而成了一個新的支隊的根本原因。
一個巨大的陰謀醞釀在城市的底盤之下,但沒有什麼能真正證明它確實的存在——確定和它相關的人要麼失去了生命,要麼在逃走之後了無痕跡。
作為最開始進行調查的警員,王海也曾無數次做出自己的猜測。如果自己並沒有調查到那一間屬於連環殺人凶手的小屋,重啟對當年案件的進一步深究,會不會那名搶劫犯就不會被刺殺——因為他根本沒有暴露任何危險信息的意向,但王海的繼續審訊讓他露出了破綻,造成了這種可能性延續的契機。
有的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沒有遭到過殺手試圖滅口的危機,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有觸及了這個陰謀的底層秘密?
對於一名為了一個結果,調查相關案件達十二年的警探,這實在是一種令人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無奈的推斷結果。
梁安的描述點到為止。他不是什麼擅長說出秘密的人,反而吝惜自己的每個字眼。
而江秋雖然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麼特殊的情緒,但顯然對這些講解並不滿意。
“你應該知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什麼。”
“問題在於,這一部分屬於我自己也不能確定的地方。”梁安顯然料到了他的態度,聳聳肩,“畢竟你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麼。”
江秋有些疑惑“證據?”
“沒錯。”梁安歎了一口氣,“你難道以為我已經掌握了所有線索和證據,捋清了所有的前因後果,不把你爸抓進去隻是因為害怕被反殺?”
“……”江秋確實有這麼一點這種想法。
“我倒要問問你,放著好好的富二代不做,明明是被我不小心帶進溝裡,卻結果看到一點皮毛就吵著鬨著要入夥……”梁安的話剛說一半,被江秋的眼神盯住了,無奈改口,“好吧,沒有吵著鬨著,這個是我誣陷你,我現在給你道歉。但事實確實是你先找到的我,這總可以了吧?”
江秋沒有否認,隻是言簡意賅的讓梁安繼續說下去“你可以說說你的推測。”
“那要是被推翻了,你可彆又說是我騙你,我再莫名其妙的欠了你一個人情。”梁安又歎了一口氣。
江卓,是昱州市知名的企業家,也是江秋的父親。他從一個窮小子白手起家,到現在不僅家財萬貫,而且惹人注目。即使是在這樣一個娛樂至死的年代,網絡上對他這樣一個成功男人的言論內容竟然更偏向於娛樂性質仍然可以證明這一點。
畢竟年輕又有著漂亮皮囊的人很多,年輕又富有的靚仔也不少,但這種不夠年輕但顯得年輕,足夠有錢又是自己賺的錢,不是明星同時相貌也足夠脫俗,這樣的家夥可謂是少之又少。
這樣極其特殊的話題主人公,很難不成為一種網絡輿論現象的特例。
但他被當做懷疑對象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些耀眼的特質。
為了調查幕後黑手,王海采用過很多種角度切入案件的調查。其中就包括經濟方麵的調查。按照王海的推斷,如果要藏匿並驅使一個身手矯捷的殺人犯,規劃這樣一起完整的公路謀殺,需要許多前提的條件。
比如馬路上的炸彈,產出不難,但控製當量足夠炸翻一輛押運車,又不會直接讓車墜落山崖,那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懂得火藥相關方麵的人才,還得有獲取相應材料的途徑。
而培養一位略通醫學知識的殺手更是離譜——即使不需要培養,起碼驅使和藏匿的步驟都需要極多的資源。在這之外,還有殺手那錄入醫院數據庫,完美無缺的身份資料,同時證明其中也需要有一定的黑客技術才能完整的達到混淆視聽的目的。
不僅是幕後黑手的人脈需要多加考慮,有錢能使鬼推磨,比認識的人多更重要的,是有錢。
畢竟誰也不是個阿笠博士,既什麼都會做,什麼都能修,又能隨隨便便的給人大批的道具。
那個時候,江卓也隻是密密麻麻的篩選名單中的一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