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羊的觀察點。”梁安四下打量了一番,“看來他的選點沒有問題,這裡確實是正常情況下的必經之路。”
江秋察覺了他的言外之意“非正常情況下……?”
“飛簷走壁。”梁安稍稍比劃了一下,咂了咂嘴,“似乎有些難度,尤其是在到處都是人的情況下。也許要再找老羊確認一下平時的人口密度。”
兩人圍著李春生居所大致的位置轉了一圈。
李春生的“獨棟”設計從外觀上看更顯精妙,甚至不像是渾然一體。如果不是兩人剛才粗略的進入室內親眼看見了裡麵一段又一段連起來的小屋,應當會把剩下的那些建築當做是“彆家”的地界。
“這裡應該就是案發的臥室。”指向一堵輕質的圍牆,梁安用自己僅有的方向感和空間感做出了判斷、
江秋抬起頭,稍稍往左右看了看“這裡是洗手間,還有排氣扇……嗯?”、
這裡的房子都不是長期工程的製品,畢竟再怎麼說也是犯罪窩點,要大張旗鼓的找工人建設簡直是一點保密性也不要了。更多的是一個個大型集裝箱式的塑料板。而排氣扇這種東西通常也都隻是在塑料板上劃開一個合適大小的口子。
而這個排氣扇正是鑲嵌在這樣的口子當中,用一些鉚釘固定起來。李春生本身就是個講究人,做這種細節裝修再正常不過。
可這口子的大小卻有些耐人尋味了,甚至因為鉚釘的固定不太牢固,它們的角度都有些傾斜。周圍還有一些黑斑。
這裡恰恰是可以繞過觀測點能夠到達的一個位置,同時也在靠圍牆處。即使真要飛簷走壁,飛這裡的“壁”也比彆的樓頂更為安全。
梁安目測了一下“看上去不太像正常男性體型能通過的樣子……你可以試試。”
他自己是辦不到,但江秋身材要瘦的多,畢竟再怎麼跟著電視上的教程“學習”自保技術,終究也隻是紙上談兵。
“我也過不去。”江秋倒也坦然。他隻是個醫生,運動神經並沒有發達到隨便攀爬牆壁的程度,但他精於計算,也記得自己的身材,稍稍比劃了一下,“不是完全不能通過這個尺寸的缺口,但必定會卡住。”
按一般的理論,如果把凶手假定為成年的男性,這個通道就成了一種即使是極端情況也很不方便的出口。
但介於案件並非唯一,可能性和嫌疑人都翻了倍,這種途徑也能夠暫作保留。
來到這裡主要是為了評判老羊的觀察點,因此兩人一番尋找以後,又回到了觀察點以內的門附近。
“你說,李春生為什麼要把居所設在這裡。”梁安麵露思索之色。
江秋搖了搖頭,表示他仍然不說。
無論怎樣。江大學霸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元芳。他有時沉默寡言,說話也很難應和到彆人想應和的點上,即使意識到了“彆人想讓自己這麼說”,也會因為極其輕描淡寫的態度而讓對方完全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他是一個超出預計的人,這很古怪,但熟悉他的人卻又習以為常。
“他這麼害怕這些害怕那些,卻又讓自己待在這麼一個容易被甕中捉鱉的地方……連必然發現蹤跡的觀察點都能找得到。你說,這會不會是一個幌子?”可梁安卻鍥而不舍。
他竭力的想要引起這位毫無“顧問素養”的“顧問”的好奇心。
江秋不好奇,但江秋也不傻。他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走到圍牆旁,江秋看著眼前一塊塊水泥的磚牆。
“你是想說,這裡可能會有一條後路?”
李春生既然要逃,明目張膽的逃恐怕太沒有逼格。這裡狹窄的道路進不了小轎車,如果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家老大拖著行李箱獨自離開,這算什麼事?
但這裡又看上去毫無破綻。李春生門旁隻有一塊磚牆,顯然已經放置很久了。
“也許,確實需要一點隱秘處的‘飛簷走壁’技巧呢?”梁安微微一笑。
李春生的家固然構造詭異,但同時因為自身占地麵積的特性,把許多手下的住所都隔在了很遠的地方以外。
按理說,他既然需要安全感,也不該讓自己最舒適的家中有這麼大一片無法完全掌控的區域。
那這間構造奇特的屋子,建立之初,它的主人究竟在打著怎樣的算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