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這吧,我不太喜歡坐過道……”
話是這麼說,但理由並不是這個理由。
於宣儀指的位置還真是她那張票上的位置。
“這邊有我朋友坐著了,要不……”於宣儀也沒堅持,話剛說一半,本來想讓陸遙要不坐前麵或後麵,卻看到陸遙已經一屁股坐在了隔著一個位置的地方。
“我我我……坐這就好。”陸遙眼明嘴快,發覺自己還有其他選項之前就脫口而出。
當然,後悔也晚了。
因為後頭又有另一個人趕了過來,插入了她們的對話當中。
“你怎麼走了啊——”吳桂希腳步匆忙的一路走來,隻看了一眼並沒有礙著過道的陸遙就坐在了於宣儀的身邊,“我在門口找你好久,都不見你人。”
這下好了,說話是沒法說了。
吳桂希可憐巴巴的和於宣儀一直傾訴自己被拋下的可憐和無助,不愧是一名科班出身的演員,演技可算是入木三分,這麼小的聲音都能表現的肝膽欲裂。而幾分鐘以後,下半場的歌劇正式開始。相隔一個人的陸遙也沒有主動找她對話。
但比起之前,於宣儀實在沒了這麼專注欣賞歌劇的興致,腦海裡時不時浮現著一點回憶或者思考,想起隔著一個位置的地方的那個狀態明顯尷尬的要死的故人。
之後要去搭話嗎?於宣儀垂眸思索。
吳桂希待會要趕時間回劇組,她在的劇組導演相當嚴厲,自己要開車送她,不能浪費時間。她突然想起自己還有這位偶遇的故人的線上好友,並沒有拉黑或者刪除。
隻是最後的聊天記錄,時間已經要用完整的年份來顯示了。
她從拚音列表裡找到了那個好友,備注是“偶爾的野王”。
後麵還帶個愛心的符號。最後的一次對話是她發來的一個表情包,剩下的聊天記錄隨手翻不到邊。
想起更年少、更愛好玩樂的時候輸入的這個名字,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時過境遷,畢竟也確實已經很久了。或許不僅是自己,她的身上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是因為這種變化才會來歌劇院?
隻是這家夥真的不會無聊到半路拿出手機打遊戲嗎?於宣儀不由得往隔著一個人的那個座位瞟了一眼,隻看見呆若木雞的看著舞台,身體直立且僵硬的陸遙。
果然是看不進去的樣子。
但還有一件事,她本就知道自己的網名,那知不知道最近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因為這種疑慮,於宣儀的指尖在手機聊天框的上方頓了一下,心尖一顫,又很快決心不再猶豫,就這麼的使用五筆鍵盤輸入了幾個字。
你還記得
想想似乎不太妥當,匆忙連點幾下全部刪掉。
你現在怎麼樣?
她看著這幾個字,覺得稍微滿意了些,準備再斟酌斟酌要不要加點彆的再發出去。
與此同時,陸遙也相當的苦惱。她本來就聽不進去歌劇的內容,就算評判也隻能分辨出個“好聽的像小時候媽媽唱的搖籃曲”或者“難聽的像刀叉反複摩擦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噪音”兩種等級的區彆。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更有閒暇胡思亂想,考慮一些過去的事情究竟會對現在有什麼影響。
她是想交下這個朋友的,以前和現在目的都很單純,用她的話來講就是這樣。
也從來沒有預想到自己一時的隨意和任性會造成這麼大的麻煩。這或許是陸遙作為一個心大的天才少年最為矛盾難明的一個困境。
於宣儀的消息還沒有發出,陸遙也沒想明白自己散場後該怎麼做,台上的表演也仍然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就在觀眾席後方,遠處傳來一聲痛苦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