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很快,黎明真實身份已經被警方確認,甚至可能已經在通緝犯列表當中的消息,就這麼戲劇性的被傳揚了出去。那位記者說起來還算剩下那麼一點情義,及時和自己那位警官男友提出分手的同時,坦蕩又毫無遮掩的把自己的意圖呈現了出來。
這位記者並不是什麼追求正直的轉述者,並不是為了“為人民群眾爭取求知權利”的不同角度派彆爭端而努力,甚至比一般僅僅是追逐新聞爆點的逐利者有更多的異樣——她極其崇拜這位殺手本人,但也不至於為此進行極端的發言,敗壞自己的生涯。
於是她進行了折中的選擇,將黎明描繪為一個身處末路的殘忍梟雄,大篇幅痛批他犯下的的罪行以後,在結尾處話鋒一轉,發起了對警方是否在黎明“懲戒”的罪人作惡時不作為,才導致一切悲劇就此起源的嚴厲質問。
作為一名專業的“黎明”案件愛好者,她甚至執筆剖析了其中幾起被廣為傳播的謎案,剖析自己理解當中的心理活動和各種“不得已的抉擇”。以這樣上帝的視角,她在報刊中所謂“時事追蹤”的連載博得了大批量的追逐。
身處困境的人,許多都會因為自己無法得到救贖而產生另一種負麵的情感——如果傷害者能夠死去,他們也許就能在無法喘息的困境中得到解脫,這樣的畫麵常常在他們心中無數次播放。而這世上壞人太多,並不是是所有人都會立竿見影的得到懲罰。
世上有太多無法受到懲戒的惡人,而有時將其中的“受益者”代入自己或者自己極端同情的對象,也會形成一種難以代替的慰藉感。
這是一種無可奈何,也是無法調節的災殃。隻是空想,也沒有人能阻止這種明知無用的慰藉在心底滋生。
但作為對立麵,也並不是沒有仍然堅守著“無條件剝取他人生命無論如何都是錯誤”的群眾,對這種輿論頗為反感,極其反對那樣過於激進的觀點。他們的立場相當絕對,但並不冰冷。
而兩方的對峙當中通常存在所謂意見的領袖。作為黎明的擁護者的一方,那位曝光現狀的女記者隨著種種文章的發表自然成了一個隱形的意見領袖。而在另一邊,隨著另一起爆料的放出,肖自銘這個名字也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肖自銘的調查本身從來都是滴水不漏,並不容易和那位有女友的警官一樣輕易外泄,他自己也不願意拋頭露麵,警惕心同時也極強——但世間總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的身份泄露,完全是一種天時地利人和全部站在另一邊導致的意外。在劉澈的厄運“劣跡”傳遍黎明專案組之前,肖自銘的那次遭遇才是偶爾在探案過程中需要篤信玄學以求成果的成員們最大的反麵教材。
即使後來肖自銘的存在成為了眾人口中不便提及的那一點過往,也不影響他仍舊占有極大的分量。
肖自銘熱心於鑽研罪犯的心理,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在調查黎明案件的幾年以來,他也時常前往進行相關研究的熟識教授所在課堂聽講。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位極其偏激,執著於糾纏所謂“黎明做了警方無法達成的事”結論的學生。根據那位老教授的擔憂,肖自銘也發覺了他身上存在可能犯罪的性格特質,同時也具有相應的動機和對象。
作為一名刑警,肖自銘是認真負責且極其稱職的。同時,他也抱有極其真摯的正義感,期望自己能改變所有看得見的罪惡,並且遏製其中的幼苗。作為一名通曉黎明作為的警官,他的立場也堅定到不容置疑的地步。
甚至作為一名“知心哥哥”,他都憑借著那時近三十年幫扶心理素質不太強健的後輩所持有的寶貴經驗,培養了極其豐富的經驗和能力。
當然,對於潛移默化的說服一個學生,並改變這位世界觀塑造還沒有完全豐滿的學生快要走岔的內心世界,他更懷有絕對的把握。
他這份全方位的把握也並沒有帶來預期以內的失誤——隻是伴隨著某種預期以外的事件。
被肖自銘很費一番工夫說服的學生不過一個禮拜就倒戈投降,從而對肖自銘分外崇拜和好奇,把他視作自己“心靈的向導”。但與此同時,作為原本這位學生所肯定的目標,另一個人也受到了另外的待遇。
那個人是學生在網絡上認識的朋友,恰巧還擁有著另外的一個身份——那位熟知黎明係列案件,並且曝光了部分警方調查現狀的記者。
學生對此一無所知,隻是從來的習慣令他倒戈以後分外在乎這份是非對錯。他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像肖自銘說服自己一樣說服這位素來十分執著的人。可他實在急於求成,把自己被告知的所有事實,包括肖自銘為了達成目的告訴他的案例都說了個底朝天。
其中有一些互聯網上很難察覺的內容。如果單純是一個普通性質關注著黎明係列案件的記者也就罷了,可那偏偏是那位接觸過有關信息的女記者——她在利用了自己男友最後一絲價值以後,把那位警官持有的案件詳情看了個透徹。
當然,為了防止被控告泄密,她並沒有為了嘩眾取寵公開這部分秘密的調查內容。但這已經足以讓她察覺到一個事實——這位學生實際上應該是和黎明案件偵辦的內部人士進行了接觸,才得到了這樣性質的信息。
此時此刻,利益早已衝昏了她的頭腦。她作為記者的工作,已經成了在愛好以外能給她帶來更多虛榮感的利器。這名記者篤信著自己的作為隻是為了求知,同時又沉浸於外人對她的吹捧。
而她的身份信息並沒有公布。在她的假想當中,如果能夠接近真正次次偵辦有關案件的關聯人,她就一定能延續自己第一手的消息源,成為那個著名殺手報道的傳說。
在這之後的發展理所當然。即使這位記者無法接近警惕性極強且不受影響的肖自銘,確定目標以後,把他的真實身份和自由度弄明白,再聯係上另外的身份對於這種情報搜集的專家幾乎沒有難度。
網絡是那樣廣闊的天地。可就偏偏是那麼多的“巧合”撞在了一處,導致了這樣滑稽的鬨劇真正成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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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鍵盤真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