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
楊氏言出必行,馬上就吩咐人到江寧侯府去傳話,讓江寧侯夫人今晚過來商議婚事,否則,便以誘jian之罪,告到府衙去。
此舉已經是破釜沉舟,但是楊氏管不得那麼多。
如今長孫家的局勢危急,必須得拉攏住江寧侯府這一艘大船,要沉,也好歹有塊浮板。
此計果然好使,江寧侯夫人當晚便叫了一個媒人登門。
媒人也是個能說會道的,暗示了江寧侯府的門楣和長孫家的門楣,然後,把來意說穿,要做夫人是不可能的,若願意委屈你們家小姐做個妾侍,那便擇個好日子把轎子抬上門把人接過去便了事。
末了,少不得是要有幾句威脅的。
長孫拔和楊氏也知道以嫣兒如今的名聲,肯定是做不了正室,本來之前就不行,如今更不行。
敲定之後,也沒擇什麼好日子,過兩日鞭炮一放,送了些禮和銀子過來,便把長孫嫣兒給接了過去。
然而,江寧侯府低調,長孫拔和楊氏卻不低調。
送嫁的時候,長孫府的嫁妝敲鑼打鼓地送了過去,那熱鬨勁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娶正房夫人呢。
李良晟雖然是娶妾侍,但是長孫拔這麼一鬨,大家便都知道了。
江寧侯夫人本來是打算偷偷地辦了這事,可長孫府那邊鬨開了,她也隻得請了本家的一些兄弟親戚過來吃酒。
民間納妾不辦酒是正常的,可世族大家納妾,以後還要走動,所以,多半會辦幾桌酒席讓新妾與大家見麵認識。
陳靖廷自然也列席了。
長孫嫣兒脖子上自儘的勒痕還在,可穿著高領子的裙袍,再佩戴了兩串火紅色的珊瑚珠子,便也就沒看出來。
因陳靖廷是大哥,李良晟便要帶著她給陳靖廷敬酒。
陳靖廷在整個李氏家族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且名聲不好,因此李氏本家許多人都不待見他。
敬酒之後,大哥怎麼也得說幾句祝福的話,再給新妾一份禮,這也是規矩了。
可陳靖廷那杯酒沒乾,隻是淡淡地抿了一口,隨手給出一錠金子,便道“南監還有事,諸位慢喝。”
說完,他便徑直走了。
大家都怔住了。
陳靖廷在外頭的名聲是不好聽,眠花宿柳又吃他老子的老本,可在族中一直都是十分謹慎守禮的,今日李良晟雖是納妾,可辦了酒就是正經事,他卻撂下酒杯就走人,甚至,禮沒有備下一份,直接給的金子,算怎麼回事?
大家紛紛罵他無情刻薄,倒是江寧侯夫人笑著道“好了,大家也都知道靖廷公務繁忙,且他一貫以政事為重,大家就都彆為難他。”
喜娘拿著那金子,也十分為難,便是給金子,好歹也給個紅包封著,就這麼放下來,算個什麼回事?
有人笑了一句道“他素來是在那秦樓酒館裡花銀子的人,習慣了這出手,該不是喝多了以為在那秦樓裡吧?”
長孫嫣兒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了,她輕輕地拽了一下李良晟的衣袖,委屈地看著他。
李良晟今日本也是一肚子的火,楊氏的威脅他是知道了,本來對長孫嫣兒是有那麼幾分喜歡,畢竟當初和陳瑾寧對比,長孫嫣兒要好太多了。
出了那麼多事,他對長孫嫣兒的那點好感都磨得差不多了,再經曆棗莊的事情,直接惹了蘇意,他便不想娶她為妾了。
可楊氏威逼之下,他不得不納她入門,這份窩囊氣直接被陳靖廷的起身走人激發了出來,長孫嫣兒拉了他一下,他竟想也不想就推了她一把,怒道“你把我的臉都丟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