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丟下他的時候,就該多砍他幾刀泄憤。
他緊握的雙拳慢慢鬆開,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陳靖廷的,但不是現在。
紮營的時候,陳國公與初三叔一個營帳,靖廷和瑾寧便在一個營帳裡頭住。
因為明天就要走到歸州,今晚加重兵力巡邏,靖廷和瑾寧兩人也一塊巡了一會兒才回營帳裡頭休息。
但是兩人剛進去,李良晟便出現了。
他進來的時候,臉上是掛著笑意的,道“兩位都是監軍,同住一處不免委屈了,本將命人多準備了營帳,陳監軍前往去住吧。”
他眸子在營帳裡頭掃了一眼,心底狂怒頓生,營帳裡頭,竟然隻鋪了一床被褥,換言之,他們今晚是要睡在一起。
“怎麼隻有一鋪床?”他冷冷地問道。
瑾寧淡淡地道“我們都是男人,晚上擠一擠就好,行軍打仗,哪裡有這麼講究?”
李良晟冷笑,“都是男人?這話騙得過旁人,騙得過我嗎?陳瑾寧,你什麼時候與他鉤搭在一起的?”
瑾寧有些意外,這一路上,李良晟都極力回避她,甚至不敢與她有眼神接觸,更不要說承認她是陳瑾寧的身份了。
如今,竟直接道出,在大軍即將抵達歸州之前,他說穿了有什麼用意?
瑾寧閒閒一笑,眸色淡漠地抬起,“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你是我李良晟的夫人!”李良晟壓低聲音怒道,眼底燃起了熊熊烈火。
靖廷皺起眉頭,“什麼話?她不是你的夫人,你的夫人早就死了。”
說什麼話都可以,就不能說瑾寧是他的夫人,這是主權問題。
李良晟憤怒地看著靖廷,竟一拳打了出去,靖廷自然好不費勁地閃開,且拉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拽,李良晟撲倒在地上之前,再伸手拉他一把,推到邊上去,“夠了,彆在這裡無理取鬨。”
李良晟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心頭惱羞,卻自知奈何不了陳瑾寧和陳靖廷,他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看著陳瑾寧,咬牙切齒地道“你不守婦道,母親說得對,你和你母親都是賤胚!”
瑾寧一巴掌剮在他的臉上,眸子裡浸著一層寒冰,“說我可以,說我母親你是找死!”
李良晟揚手要打她,靖廷抓住他的手腕,冷冷地道“李良晟,論打鬥你是占不了便宜的,我勸你還是回去。”
李良晟氣得快要爆炸了,指著陳靖廷問瑾寧,“他到底有什麼好?你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休要瞞著我,我不在乎你陳瑾寧,但我也不要當個傻子被你們戲弄蒙騙。”
瑾寧真的覺得很好笑,相比起殺身奪子之仇,他這算得了什麼?
她冷笑起來,“李良晟,被人當一個傻子戲弄蒙蔽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但我何嘗不是被你與長孫嫣兒蒙騙戲弄了好幾年?可這比起你殺我們母子,都算不得什麼,我不去找你報仇,你就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大元帥便是,竟來過問我與靖廷的事情,你真是狗拿耗子,至於你問靖廷哪裡比你好,這個問題我覺得回答都侮辱了靖廷,滾!”
李良晟的手慢慢地垂下來,他看著瑾寧的臉,腦海中又想起冰天雪地裡火光衝天的那一幕,那是他心底的噩夢,心魔。
恐懼再度壓住了憤怒,他慢慢地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