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是如此,不過,卻有一道異常刺耳的聲音響起,“素聞查先生學識淵博,在東浙城是德高望重,卻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個信口雌黃一派胡言的小人!”
這聲音在一片激憤的聲音中顯得尤其的尖酸刻薄,大家都紛紛地看過去。
說話的這人大概二十多歲,算是個眉目周正的年輕人,束冠勁裝,顯得尤其英氣。
但是,他如今臉上卻儘然是不屑與失望,那失望是從心底裡發出,從眼底裡暈染開去。
就仿佛他在告知大家,他昔日何等崇拜這位查先生,今日便有多失望。
“你這臭小子,竟然敢這樣辱罵查先生?你不要命了嗎?”一名五大三粗的大漢從門口進來,分開眾人走到年輕人的麵前,怒氣衝衝地道。
這年輕人,便是陳大俠。
陳大俠冷笑一聲,“我說的是事實,怎麼算得上辱罵?難道做錯事還不許人說幾句嗎?若是如此,這所謂的德高望重,便是道貌岸然了。”
眾人聽他三番四次這樣說查先生的壞話,也都生氣了,紛紛慫恿大漢揍他。
大漢受了攛掇,怒道“不給你點教訓,你還不知道你爺爺的厲害!”
說完,一拳就朝著陳大俠的腹部打過去。
大漢倒下來了。
眾人隻看到他威風凜凜地揮拳去揍那小子,眼睛一花,倒下來的就變成了他。
眾人紛紛上前扶起有些昏坨坨的大漢,他摸不著頭腦地看著陳大俠,有些警備也有些敵意,卻也不敢貿然上前了。
查先生見狀,把手中的折扇一合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著陳大俠慢條斯理地問“你說老夫信口雌黃,一派胡言,有何根據?你若說得出老夫曾說過哪句假話,老夫給你賠罪認錯。”
陳大俠冷然一笑,“好,查先生既然這樣說,那就休怪黃口小兒直言不諱。方才查先生說當今皇上重商輕農,請問,當今皇上大減農耕賦稅,反而經商稅收比往年重了兩成,這難道不是鼓動農耕的利好措施嗎?不過也怪不得查先生不知道,畢竟,東浙城的百姓,素來不需要繳納賦稅,自然不知道的。”
查先生一怔,“你胡說,東浙怎麼就不交賦稅了?豈止是交賦稅?這些年,朝廷征收農耕稅越來越重,東浙城的農民,都已經苦苦支撐,快無以為繼了。”
陳大俠冷笑,“查先生說這話就未免太小看小可了吧?但凡藩王管轄之地,皇家從不征收稅收,一切稅收事宜由藩王決定收取,小可來東浙不過幾日,但是知道東浙王對東浙百姓愛若親子,就算是收稅,也不過是意思意思,怎會真重到叫百姓無以為繼的地步?”
一名身穿土布衣裳的中年男子走出來,反駁陳大俠道“你胡說,東浙怎麼會不交稅?春秋兩季,如期繳稅,哪怕是遇上個天災年也得想法子繳稅,不交便收回土……”
陳大俠不等他說完便嘲弄地打斷了他的話,“得了,你們也休要哄我,藩王地,不向朝廷貢稅大周朝誰不知道?東浙王有開礦權,每日不知道進賬多少銀子,又哪裡需要你們繳納賦稅?”
說完,他甚覺無趣,“這雙喜茶樓的查先生,也沒什麼特彆,倒是白來一趟了。”
他言罷,竟轉身就走了。
“站著,年輕人!”
查先生忽然叫住了他。
陳大俠轉身看著查先生,淡淡地問道“查先生是否還有不服?若不服,再論兩道?”
查先生眸色銳利地在他的臉上刮過,沉聲問道“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陳大俠哈哈大笑,“真是有趣得很,這是不是真的,隨便出去問個人就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