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擁抱,最後安慰了他。
錢嬤嬤走出來,本想叫瑾寧喝口水,看到這一幕,微怔,隨即微微笑了,躡手躡腳地進了去。
靖廷的嘴唇在她額頭印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她,“快進去喝口熱水,然後早些休息吧。”
“嗯。”瑾寧聲音軟糯,癡癡地看了他一眼,“你也快回去。”
“好!”放開之後,才覺得有些尷尬局促,方才忽然伸手抱她,是情之所至。
瑾寧依偎著門邊,看著他走。
直到他消失不見,瑾寧才慢慢地收回眸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一回頭,便見錢嬤嬤大刺刺的臉在眼前晃動,把她給嚇一跳。
“嚇死我了,嬤嬤您湊那麼近做什麼?”瑾寧撫著胸口道。
錢嬤嬤笑眯眯地道“喔?眼裡還看得見老身啊?奇哉怪也!”
瑾寧挽住她的手臂,“笑我是不是?”
“當然笑,高興,嬤嬤高興啊,看大將軍的眼神,他真心喜歡你。”
瑾寧怔了一下,從他求親之後到東浙,出事,冥婚,活過來,賜婚,相處,她都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就是喜歡和愛的問題。
一切在她看來都那麼順理成章卻又那麼不順理成章。
從今晚聽陳國公說他和母親的往事,她聽出了愛情。
是愛情使得母親不顧一切也要嫁給這個全家人都反對的男子,即便慘死,死前卻依舊牽掛他。
愛情真可怕!
但是,愛情……或許能燃燒一個人,燃燒是什麼滋味?是為了這個人不顧一切,死也不懼。
她和靖廷,會是這樣的嗎?
她可以為靖廷去死,但是,她卻未必會像母親和他那樣,一日不見,還如隔三秋了。
這聽起來像是笑話,但是他說得很鄭重。他還說什麼相思入骨……
他在東浙出事,她是很擔憂,可思念……就是那樣的嗎?
前生,在不知道李良晟是那樣的人的時候,她有那樣的感覺嗎?
沒有。
她可以為他做很多事情,陪他出征哪怕為他去死,但是,這隻是因為他是她的夫君。
“嬤嬤,你喜歡過一個人嗎?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瑾寧坐下來端起杯子問道。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嬤嬤坐下來,想了一下,“便是你見不到他,你會思念他,他出事,你比誰都著急,他受傷或者病了,你恨不得替他受罪,他若與其他女人多說一句話,你就恨不得那女人的嘴巴撕爛,他若多看旁的女人一眼,你就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給挖下來,他若與你說了一句你不愛聽的話,你一整天心裡都不舒坦,他若與其他女子一同出外,你腦子裡會想到他是不是已經和這個女子歡好甚至定了終生。”
瑾寧膛目結舌!
這就是愛情?天啊,太恐怖了,多看旁的女人一眼就要挖眼珠子,那若是他的手碰了其他女人一下,不是要砍掉手嗎?
瑾寧堅定地道“不,我絕不會那樣的。”
嬤嬤含笑看她,“是嗎?且等等,總有自己打嘴巴的時候。”
瑾寧不信她,嬤嬤都沒成過親,怎能知道兒女之事?胡扯一通。
翌日,瑾寧早早帶著可伶可俐來到了彆館。
帶可伶可俐來,目的是要使開初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