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暴怒中的牛偉戰根本不明白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他撲過去,揮起拳頭朝著天浩臉上猛砸。
嘴上說不過就動拳頭,這是他生下來到現在牢記於心的最深刻哲理,屢試不爽。
他無法看清天浩的動作,隻知道那個該死的年輕人突然從視野裡消失,隨即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拳,翻江倒海的感覺使牛偉戰想要嘔吐,劇痛混雜著反胃,聚集在右拳上的力量也被一隻手側握著,進而撥轉身體失去平衡,麵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雙手被反擰在背後的感覺很糟糕,一股巨大的力量壓住後頸,他拚命掙紮,發出聲嘶力竭的尖叫,卻發現雙手拇指被強行並攏,被某種奇怪的金屬硬物緊緊扣在一起,非常堅固,無論如何也掙不開。
天浩左腳踩在牛偉戰背上,看著他被拇指銬固定的雙手。這是來自文明時代的經驗,類似的金屬禁錮物結構簡單,普通的牛族鐵匠就能打造。
“你……竟敢……以下犯上?”牛偉戰整張臉被壓得與地麵齊平,含含糊糊的聲音伴隨著唾液噴出“你要造反嗎?”
天浩朝著他側腹狠狠踢了一腳,牛偉戰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感覺腸子快要斷了,也許已經斷了。
“彆以為你是王子就能為所欲為。”天浩彎下腰,一把揪住他的頭發,把疼得麵容扭曲的大王子頭部反向抓起,湊近他那張正發出慘烈尖叫的臉,冷冷地說“我殺了豕王,殺了他所有的兒子。我還殺了鹿王,幾乎所有鹿族王位繼承人都死在我的手上。你以為你是誰,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劇痛是牛偉戰腦海裡壓倒性的存在,他此時此刻根本沒有思考能力。更加可怕的死亡邏輯隨即產生,他渾身顫抖,因為疼痛,也因為恐懼。除了撕心裂肺的慘叫,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討厭你,尤其討厭你的妹妹!”天浩一字一頓地說,隨即鬆開手,放任尖叫的牛偉戰摔下去,鼻尖與堅硬的地磚碰撞,濺開鮮血。
“你……你竟敢對殿下無理?”一個驚恐的聲音從王子侍從群裡發出,隻是底氣不足,氣勢很弱,而且發聲的時間明顯延後。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補充級彆的馬後炮。
天浩轉過身,看著那群被自己親衛團團圍住的黑角城侍從,冷笑著說“你們暫時走不了,都給我留下來。”
之前發聲那人又驚又懼“你想乾什麼?”
“把我的人放了。還有,把衝卡的人交出來。”天浩淡淡地說“他們膽敢破壞本王的規矩,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牛偉戰躺在地上,在痛苦中恨怒交加,連聲咆哮“你做夢!”
天浩看不看,抬腳衝著他後腰上又是一記重踢,牛偉戰頓時感覺肝臟之類的某種東西碎了,他張大嘴“哇”地一聲發出慘叫,噴出鮮血。
蹲下身,注視著在慘痛中扭曲的牛偉戰,天浩的笑容無比邪魅“我就喜歡你這種硬漢,死到臨頭還他馬嘴硬。”
牛偉戰疼得渾身直打哆嗦,腦子卻很清醒“……不……我是王子,你……不敢殺我。”
“你說錯了。”天浩隨手從後腰上拔出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刀,在牛偉戰眼前晃了晃“隻要有一位王子就夠了。我有很多種方法讓你消失,沒人會把你的失蹤跟我聯係起來。再過幾個月,牛族會有一位新王。”
他的話很簡短,也沒有複雜難以理解的特殊字詞,牛偉戰瞬間從劇痛中被嚇醒,感覺後背上全是冷汗,一股股朝著頭頂猛躥。
“……我……我懂了。”他不斷吸著冷氣,終於低頭求饒“放了我……我會把衝卡的人……交給你,任由發落。”
天浩凝神注視著他因為痛苦而扭曲的側臉“這還不夠。你得把城外那些軍隊留下。”
“不行!”牛偉戰想也不想就斷然拒絕“你想乾什麼?”
“做錯事情必須接受懲罰,那怕你是王子也不例外。”天浩冷酷地獰笑道“放心吧,我對殺人沒興趣。何況我答應過大國師,永遠不會把刀子對準自己人。他們得幫我做點兒事情,比如修路、挖石頭什麼的……”
“他們……是我的人。”牛偉戰心中的恐懼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但他仍在猶豫。
“他們是牛族人。”天浩更正著他話裡的錯誤“你隻是王子,不是牛族的王。”
“……你……你要把他們扣留多久?”牛偉戰好不容易想到了關鍵問題。
“不長,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天浩的笑聲中做出回答“秋天選出新王以前,我會把他們放回去,還會給他們足夠的糧食在路上吃。”
“真的……這麼簡單?”牛偉戰嘴上強硬,心裡卻已經信了。
天浩忽然變得很認真,神情也尤其嚴肅。
良久,他緩緩地說“我是牛族人。我不會殘殺自己的同胞。”
……
帶著一群侍從,披頭散發的牛偉戰灰溜溜離開了雷角城。
看著他倉皇而去的背影,天浩撇了撇嘴,露出一抹淡笑。
伴隨著大王子而去的,肯定是無數惡毒到極點的咒罵,當然也少不了“你給我等著”、“我還會再回來”、“走著瞧”之類在文明時代耳熟能詳的話語。
無論換了是誰都不會高興,龐大的軍隊被迫留在雷角城也是出於無奈。牛偉戰沒有帶夠糧食,天浩不過是臨時起意,在大王子轟然崩塌的計劃最高點稍微施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