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奢侈品,喝多了就會思維混亂,很多平時不敢講也不敢做的事情在酒醉後隻是雞毛蒜皮。勸酒者的誘導性語言在這種時候會變得很重要,令人在迷醉中喪失冷靜和理智。
“不是我說你,執掌族庫這麼多年了,你得到了什麼好處?”
“很多人都把公用族庫裡的東西往自己家裡搬,又不是一個兩個,你為什麼偏要特立獨行,與大家比起來格格不入?”
“你年紀也大了,掌管族庫的時間不會太久。肥水不流外人田,手上的權力過期作廢。要是不趁著現在多給自己弄點好處,以後你吃什麼?喝什麼?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總得為你的家人與後代考慮吧?”
“我聽說你兒子看中了一個女孩,對方很漂亮,而且還是貴族。到時候光彩禮就是一個大數目,你能拿出多少錢?”
滲透工作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獅族內政官員們身邊多多少少都有幾個近年來因為各種關係出現的“朋友”。當然,不是針對每一個官員的誘惑性勸說都能產生效果,可大部分人的確因此產生了強烈的利己心理。
他們變得更加瘋狂,對賞金的貪墨比例超過了八成。
師全等人第一時間壓下了來自士兵的強烈不滿。因為軍功,他們在軍中擁有極高的聲望。師全承諾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此後,他暗中聯絡基層軍官,以小隊為規模分彆進行策反。
其實也不能完全算是師全等人的功勞,應該說是天浩之前的布局開始展現威力。從經濟與民生方麵著手,對獅族代幣展開全方位打擊,也就相當於摧毀了獅王在民眾當中的信任與口碑。來自平民階層與士兵當中的不滿聲音實在太多,再加上對獅王身邊近侍與寵臣的滲透……一切都水到渠成。
潮水般擁進咆哮城的龍族大軍很快接管了這座城市,無論城衛軍還是獅族平民,都沒有把他們當做外人,而是以“自己人”的眼光看待這支軍隊。
在師全的帶領下走進王宮,天浩看到了被一群獅族士兵用長槍指著,站在王座正前方台階下那塊空地上的老邁獅王。
“又見麵了。”天浩笑吟吟地說。
師銳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扭曲,他的眼角和嘴唇一直在抽搐,怒視天浩的眼眸深處燃燒著熊熊烈焰。
“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師銳抬手指著年輕攝政王,從喉嚨深處發出嘶啞的咆哮。
天浩沒有否認“你在這個位置上呆的太久了。很多東西都會隨著時間逐漸消失,沒有永遠存在的王,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你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你一直在圖謀我的族群。”師銳發出凶狠的指責“你買通了我手下的這些叛徒,你們內外串通謀奪一切。你們這些該死的叛徒,你們難道連自己的神靈都要拋棄嗎?”
獅王的怒罵抓住了重要環節,對神靈的信仰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重要部分。之前帶領士兵衝進王宮控製局麵的師新不由得低下頭,師全也側過身,不敢與獅王銳利凶狠的眼睛直視。
天浩冷笑著大步上前,左手抓住師銳的肩膀,右手朝著對方臉上不由分說重重連扇了幾記耳光,當場止住了師銳後麵的話。他被打得昏頭轉向,一顆牙齒被扇飛,嘴角流出鮮血。
“你賞賜不公!”
天浩用力扯住師銳,抬手指向站在身側的師新,在他耳邊發出如雷的怒吼“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個年輕人。是他率領軍隊在前麵衝鋒陷陣,他受了重傷,差點兒死在白人手裡。如果不是他率軍突破了金雀花王國主力部隊的防線,戰鬥進程至少要延誤兩天。可是你對他的付出和努力熟視無睹。”
“我們打贏了這場戰爭,我們消滅了數以百萬計的白人。你手下幾乎所有的貴族統領都獲得晉升,一夜之間增加了七十多個萬人首。他們當中很多人從戰爭爆發就一直呆在咆哮城,連白人長什麼樣都沒見過。可就是這樣,你仍然給他們頒發了晉升令。”
師銳終於從火辣辣的麵頰劇痛中恢複了正常思維。他不顧一切嘶聲尖叫“這是我的意誌,也是我的權力,我才是獅族之王!”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天浩沒有鬆手,仍然牢牢扣住師銳的肩膀,冷笑著說“有十四個晉升者是尚未成年的孩子,他們之所以獲得晉升,隻因為他們是王室血統直係成員。而他們……”
說著,天浩再次轉身,右手抓住腿部仍然裹著紗布,走路一瘸一拐的師新,將他拉到師銳麵前“他隻得到了一個“雙千人首”的位置。嗬嗬……雙千人首,尊敬的獅王陛下,我不得不佩服您的智慧。北方大陸所有部族曆史上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一個職位,您真的很有獨創性,您做的這些事情應該被記入史冊,永遠流傳。”
師銳臉上一片漲紅。強烈的憤怒與恥辱對他造成了思維折磨。他很想說些反駁的話,卻找不到合適的字句。
“你從來就不是一個公平公正的人,也是一個從不遵守承諾的騙子!”
天浩以震耳欲聾的聲音給師銳下了定義。
“你從我這裡搶走了一大批白人奴隸。”天浩平靜地注視著他“還記得我當時說過的話嗎?這筆賬我們遲早要算,隻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