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高昂的頭,竟低垂了下來,眼神變得黯淡憂傷。
原來,她恨楊延霖,是因為他拒絕了蕭思清的求愛。但蕭思清死於蕭英禮之手,與楊延霖有何乾係?
“若不是楊延霖,思清怎會去安爍的婚宴,若她未去,便不會……”蕭貴妃慍怒道。
蕭家人的腦回路果然清奇!
雲攸覺得出來夠久了,該說的也都說儘了,不願多費口舌,便直接道“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濟世堂想要做大,少不了娘娘的扶持。若娘娘助楊延霖得到北蕭國和南詔國的經營權,楊家得了天大的好處,必為娘娘效勞。”
蕭貴妃眉頭輕輕一動,手腕一抖,順手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鬢發,又恢複了當初倨傲的模樣。
雲攸的話如一味藥引,激起了蕭貴妃骨子裡滿溢的優越感。
確實,她與楊延霖有深仇大恨,眾人皆知。這個幌子,讓她與楊延霖暗中“勾結”來得更容易。
思及此,蕭貴妃頓時忘卻了憂傷,嘴角泛起暢快的笑意。
“好,本宮答應你。”蕭貴妃淡淡道,“但今日你必須受點傷,私闖鳳儀宮卻毫發無損,若傳出去,本宮顏麵何存!”
蕭貴妃派去傳太醫的孫公公,宣了太醫去鳳儀宮,之後徑直去了乾清殿。永德帝正與安爍、周卿顏商議西嶺坡剿匪一事。
永德帝得知鳳儀宮遭遇刺客,倒還能保持些許鎮定,隻是臉色不大好看。
蕭貴妃不知又整出啥幺蛾子,自從蕭英禮被囚,蕭家眾人收監,蕭貴妃三天兩頭搞事情,永德帝甚是頭疼。
蕭貴妃素來看重顏麵,若有外人在場,她或許可以收斂一些。於是,永德帝帶著安爍與周卿顏一道來了鳳儀宮。
與此同時,楊延霖也從太醫署趕來。因為蕭貴妃暴戾,動不動讓太醫陪葬,所以無人敢來。
之前,孫植官階最低,被逼無奈才去鳳儀宮,如今傷者便是孫植,隻有膽大且慈悲的楊延霖,主動請纓前來。
遠遠聽見孫公公吆喝一聲“陛下駕到”,雲攸騰身飛出正殿,在方才孫植留下的一灘血泊旁邊站定。
蕭貴妃緊跟上前,驚詫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雲攸背身倒在血泊中,快速翻滾兩圈,然後伸出兩根手指觸摸地上的鮮血,而後將手上的血漬抹到臉上、嘴角和脖頸上。
雲攸自知一頓毒打是逃不了的,不如先下手為強,上演一出“弱者有理”的好戲。
蕭貴妃麵上一陣紅一陣青,竟有人敢當著她的麵做戲,真是……
膽!大!包!天!
她臉色一變,盛怒上來便要發作。
此時,永德帝攜眾人,繞過照壁,走到高台下的一灘血泊前。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滿身血汙的女人身上。
女人趴在血泊中,雙手抱住蕭貴妃的腳腕,埋頭嗚咽著說“奴婢莽撞,不慎誤入鳳儀宮,惹得娘娘震怒,若打死奴婢能消解怒氣,娘娘便打死奴婢吧,奴婢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