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攸最是見不得女人哭泣,此刻被哭得心煩意亂,心神不寧。
正在此時,周卿顏朝著她的肩頭迅猛地拍出一掌。雲攸毫無防備,被這突然襲來的一掌打得向後踉蹌了好幾步,這才和周卿玉分離開來。
雲攸穩住身形之後,心中滿是震驚與疑惑,她圓睜雙眼,直直地瞪著周卿顏。
周卿顏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抱起周卿玉,便迅速朝著府內匆匆走去。
真是莫名其妙!要不是顧及有孕婦在此,雲攸肯定要還手打回去的。
雲攸隻感覺腦袋裡氣血上湧,一陣天旋地轉,差一點就摔倒在地。幸虧她及時扶住了旁邊馬車的車軾,這才慢慢緩過勁來。
她重新登上馬車,滿心心事地凝望著窗外。剛剛的惱怒此時已然消散得無影無蹤,可心裡卻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塊肉,隻餘下一片空落落的感覺,涼颼颼的,還夾雜著絲絲疼痛。
馬車緩緩前行,車輪轆轆作響,仿佛從她的心口上碾過。
而此時,在將軍府內,周卿顏站在庭院之中,望著雲攸離去的方向,心中像是被無數細密的針狠狠紮著,每一下都帶來難以言說的痛楚。
馬車碾過的車轍,就像一把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進他的心底,將他的心攪得粉碎。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的肉裡去了,然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隻因心中那懊悔已經強烈到遠遠蓋過了身體上的任何感覺。
微風輕輕拂過,吹亂了他那原本整齊的發絲,他就那樣呆呆地佇立著。他的整顆心仿佛隨著雲攸的離去,而被從身體裡生生抽離了出去,徒留下一具毫無生氣的軀殼,在那無儘的悔恨之中獨自沉淪。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呼喊雲攸的名字,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深深地傷害了雲攸,那些傷害就像一道道無法愈合的傷口,橫亙在他們之間。
“雲兒……”終於,他的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了這個名字,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瞬間就被風吹散。
“卿顏,你在擔心雲姑娘嗎?”周卿玉走到周卿顏身邊,輕聲問道。
“卿玉,前太子之事,再無轉圜之地,你放心,你的孩子也是我的親人,我會好生撫養他長大,你安心養胎,勿要思慮過重。”
周卿玉歎了口氣,她怎能不思慮?如今的周家,風雨飄搖,父親已逝,夫君被囚,生死未卜,唯一的弟弟周卿顏卻與太子去爭搶一個卑微的小醫官,若惹怒陛下,周家難逃厄運。
曾經何其風光,如今何其落魄。
往昔歲月裡,周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舉足輕重,可謂是一呼百應。府宅之前,門庭若市,那些前來巴結奉承之人猶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
父親健在之時,但凡朝廷有重大決策,陛下都會對其意見垂詢幾分,那時的周家,滿是榮耀與尊貴。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的周家早已風光不再。府門之前,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往昔的熱鬨喧囂仿佛隻是一場幻夢。
如今剩下的,唯有那無儘的白眼與嘲諷。
曾經,她是多麼驕傲的女將軍啊,身披戰甲,馳騁沙場,英姿颯爽,令敵人聞風喪膽,讓同袍敬仰欽佩。
可如今,卻被粗鄙的婦孺在背後戳脊梁骨,惡意的流言蜚語,如同毒蛇一般纏繞著她,讓她每走一步都仿佛置身於荊棘叢中,痛苦不堪。
她常常在夜深人靜之時,獨自坐在那曾經賓客滿盈如今卻空蕩蕩的廳堂之中,曾經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可眼前的孤寂卻又如此真實。
她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握緊了拳頭,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不能就這樣被打倒,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要重新為周家贏回尊嚴,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周卿玉咬了咬嘴唇,問道“卿顏,你說雲姑娘會為我夫君求情嗎?”
周卿顏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不會,,他對我恐怕隻剩下恨,又怎麼會幫我們?”
遠離周家,是對雲攸最好的保護。故而,周卿顏方才對雲攸強硬而粗暴的態度,看似無情,實則是無奈之舉。
周卿玉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轉而又無奈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希望雲姑娘真如你說的一般絕情。”
永德帝昨日才下令,誰再為前太子求情,笞刑五十大板。前太子一黨的幾個大臣,因為替太子求情,受刑時活活打死了兩個。
帝王之怒,猶如雷霆之威,無人膽敢承受。若是今日雲攸前去求情,恐怕下場會比之前的人更加淒慘。
然而前幾日,雲攸一直待在濟世堂裡,專心研究醫術典籍,閉門不出。對於宮中之事,她是愈發懶得去打聽了。
哪怕有人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說上幾句,她也權當沒聽見,充耳不聞。
恰逢尚賢剛剛上任禦林軍副統帥,新官上任,諸多事務需要他去熟悉和處理。
而且禦林軍內部也存在著不同的勢力,他需要在其中周旋,樹立自己的威望。雖然他心中也牽掛著雲攸,但實在是分身乏術。事務繁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也沒有閒暇去顧及雲攸。
故而,雲攸進宮他也不知道。
永德帝在禦花園的八角亭中,召見雲攸。
雲攸前來的路上遭遇了些許波折,以至於晚到了一炷香的時間。她心中忐忑,深知帝王最忌他人失約,更何況是在這森嚴的宮廷之中。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帝王並未發怒,相反,永德帝看著她,眼中竟帶著幾分嘉許,對她大加褒獎。
前些日子,雲攸奉命去尋覓仙蹤,帶回來一些世間罕見的補藥。
這些補藥皆是取自深山幽穀之中,吸收天地精華,珍貴無比。永德帝服用之後,整個人仿佛煥發了新生。
他的麵色紅潤,眼神明亮,精神矍鑠,身體裡似是充滿了無儘的活力。也正因如此,永德帝在後宮之中享儘床笫之歡,這讓他對雲攸的功勞更是銘記於心。
其實,那些“仙藥”隻是一些少見的補益肝腎、壯陽之類草藥,永德帝之所以會有這種仿若回春的感覺,實際上是因為熙妃極儘床笫魅惑之術,她那千嬌百媚的姿態、巧妙的迎合以及各種刺激的手段,讓永德帝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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