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有所求,陳掌櫃便順勢和這位叫李二的官兵攀上了關係,二人勾肩搭背著就這麼稱兄道弟起來。
當著眾人的麵,李二直接從懷中取出張薄紙來,看也不看的在末尾處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順帶還鄭重的按了個手印。
“老哥哥,有了這張紙,你便可在黃沙鎮隨意進出了。往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儘管報我李二的大名,這城中無人敢不給我麵子。就算是城主大人那兒,我也能說上幾句話。”
“好好好,多謝老弟。這份心意就當是哥哥我的見麵禮,你自己收下莫要被旁人瞧見了。”
陳掌櫃從善如流的接過紙張,瞄了兩眼後從腰間解下自己的荷包來,徑直塞到了李二胸前。
薑念時刻關注著這邊的動向,見狀自是十分不滿,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氣不說,這還沒進城門就撒出去兩大包銀子。
就算允安王府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他也不想隨便給了這些爛人去。
正想上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王離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
“陳掌櫃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一會兒再說啊。”
眼見著要進城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離拉著薑念回到板車邊不再吭聲。
倒是那李二,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邊摩挲著懷中的荷包,一邊望著薑念出言教訓道。
“你這小娃娃的脾氣還是應當改改,出門在外這般倔強容易吃虧。這回幸虧是遇上我,下次若是碰上了彆人恐怕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媽的。
老子不打你,你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不說薑念自打回京後,過得是連皇帝都要時常哄他開心的日子,就是先前那二十幾年也沒遇到過爹味這麼重的人。
算起來,上一個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便是那位重新投胎都得有七八歲的姚大了。
忍不了。
聽到這話的薑念當即攥緊了拳頭,定定的望了李二幾眼,抬腳就要親自去揍他,卻被緊盯著他的王離用力按住了肩膀。
再轉眼一看,陳掌櫃也正緊皺起眉頭,站在李二身旁瘋狂衝他使著眼色。
剛剛說好這一路都聽陳掌櫃的,薑念自然不會食言,此刻隻能在心中怒罵著忍下這口氣。
等一行人全部過了城門,王離這才賠笑著鬆開薑念。
而陳掌櫃都不用瞧薑念那黑沉的臉,又哪能不明白他心中的不爽,趕緊上前攬住他的肩頭,安撫似的低聲勸道。
“俗話說的好啊,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黃沙鎮的官兵擺明了有鬼,我們初來乍到的還是低調些好。小錢,你聽陳叔一句,若是心中不忿,等我們摸清了路數,回頭再收拾他們也不遲啊。”
這黃沙鎮確實古怪,明明屬於天馳地界,守城的官兵卻對著普通百姓刀刃相向,還說什麼不認皇帝隻認城主。
真是覺得天高皇帝遠,以為沒人管得了他們了?
聽著陳掌櫃的話,薑念心中思索著深覺有理。
但他可不是個願意忍氣吞聲的人,吐出一口濁氣後在心中暗自記下了李二此人。
這筆賬,他遲早要算。
一行人拉著駱駝尋找著落腳點,真是初來乍到哪哪兒都不熟,望著城中橫七豎八的交叉路發懵。
最後隻好在路邊找了個小乞丐,叫他帶路領著他們去到了城中唯一一座客棧內。
“此地的規模隻能算個尋常小鎮,這路的寬度都不夠通馬車,怎麼還有個什麼所謂的城主?”
叫叫鎮長還差不多。
薑念站在窗邊俯瞰著黃沙鎮的低矮建築,對著桌邊正狼吞虎咽的小乞丐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