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了心思的康濟民低頭不語,薑念這會兒已然也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麼來,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
“你不回答也罷,當年之事並非我父王母妃所為,幕後黑手另有其人。當初他們處處與你為難,你怨恨他們也是應該的。但我可不曾欺辱你,利用你,更不是誰用來企圖接近你的工具!”
回想起康濟民的猜忌和冷臉相對,薑念是越說越激動。到後來甚至顧不上康濟民的臉麵,一拍床板恨不得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若你當年不曾退守汾陽,如今這朝堂之中恐怕確實有你一席之地,說不得振臂一呼,百官皆應!可如今你康家各支族人雖遍布朝堂,卻全都是些末位小吏,被彆家壓製著根本爬不上去!
如果說是我百般設計接近於你,你當你又有什麼利用價值?難道就靠你頂著個麵點大師的名頭,便能撼動朝堂之上那些結黨營私、蠅營狗苟的假文人嗎!?”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薑念有些喘不過來氣,他卸力般倚靠在軟墊上,胸口快速的起伏著。
被他罵了一通的康濟民見狀推動輪椅上前來,不疾不徐的為他倒了杯茶水。
“大病初愈,莫氣莫急。”
臉上神色淡然,薑念倒是看不出,這人心中究竟是何感想。
他自然知道康濟民其實如同當年一般,依舊關心著自己。隻是多年獨處性子彆扭,即便關心也要裝出一副毫不相乾的樣子。
他如今這番話說的重些,也是希望罵一罵康濟民,既讓自己解了心中多年的鬱氣,又能將康濟民這彆扭逃避的人徹底罵醒。
“你既不辯解,我也不糾結往事。如今我隻問你一句,若我終有一日需要康家的幫助,你究竟是肯還是不肯?”
聽到薑念說不糾結往事,康濟民這才略有反應的抬眼望向他。不過後頭這話問的實在含糊,言下之意……
康濟民知道薑念在說什麼了。
明白過來的康濟民衝著薑念扯了個笑臉,微微開口輕聲回答道。
“自然。”
好,有康濟民這話,薑念便放心了。
康濟民離開後,薑念獨自從床榻上爬了起來。躺了這麼多日,這雙手雙腳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正在屋內做熱身運動時,安排其他事的衛一和王離去而複返。
“世子。”
兩人行完禮後把頭一低,再不出聲了。
“怎麼這副樣子?”
這陌生的樣子搞得薑念有些莫名,衛一向來是有事說事的人,王離也不是個話少的主。
這般吞吞吐吐的……
“哦,那天晚上你們都去哪兒了?被人迷倒了還是被人囚禁了?”
薑念猛然想起來還有事情沒解決,一邊拉伸著筋骨,一邊無所謂的問道。
王離見狀大著膽子拍了個馬屁,隨後把先前之事一一道來。
“世子真是料事如神,我們確實被人迷倒了。影衛之中出了叛徒,那迷藥早在剛出京時便在我們身上種下,那日突發大雨……”
王離緩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楚,薑念聽著他的敘述,停頓了十多天的腦子極速的飛轉起來。
按王離的說法,幕後黑手應當在他出使之前便已經規劃了多日,否則無法在他出發時便恰巧種下迷藥。
種下藥後等他們被大雨攔住停留山穀,再由大雨引發迷藥,趁著影衛不在,黑衣人傾巢而出。這一環扣一環的,讓薑念這個受害者都歎為觀止。
隻是有一個問題,怎麼確保使團地處山穀時,正好下雨呢?
現在可沒有提前預知的天氣預報啊。
薑念抓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衛一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般出言提醒道。
“他們無需提前知曉下雨的時間,也不論我們身在何處。隻要那些黑衣人知道使團每日的行程,遠遠的跟在我們身後。大雨一落,便是他們動手的時刻。”
並且幕手黑手知道,以禮部和兵部那些人的武力值根本對黑衣人構不成威脅,他們所忌憚的就是薑念身邊跟著的這些影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