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薑念話裡的意思,似乎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極低,這讓本就高興不已的汪老爺更加喜出望外。
他甚至被突如其來的喜悅衝昏了頭,暗暗想著小世子看起來未經人事,說不定還能明媒正娶讓自家女兒做個正室呢。
一時間,汪老爺心思活絡不已,考慮到什麼後又小心翼翼的出言試探道。
“世子乃是皇親國戚又生得這般英俊瀟灑,便是迎娶一國公主為妻也綽綽有餘。隻是在下區區一介商賈,小女也不過蒲柳之姿,怕是高攀不起世子的家世。而且,這向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下不知,世子能否決定自己的婚事啊?”
若是不能自己做主,以汪小姐的身份恐怕進不得允安王府的大門。
他這話問的極為委婉,可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
陳掌櫃聽完更是一肚子火氣,衝著汪老爺毫不客氣的一通冷嘲熱諷道。
“嗬,我倒是不曾見過這般不給自己留臉麵之人。明知高攀不起卻還要自取其辱。我們世子是什麼身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身份還敢妄想允安王世子正妻之位!便是給世子提鞋都不配!”
他自然知道薑念是要救汪小姐於水火,所以他本不想出聲多說什麼。隻是這汪老爺未免太敢想了些,竟然真的恬不知恥的想著薑念能做他的女婿。
陳掌櫃的話罵的實在難聽,臊的汪老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可他又沒摸透陳掌櫃的身份不敢輕易得罪,隻能尷尬的立在原地訕笑不語。
坐在一旁的莊大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端起茶盞來裝似沒聽見一般,根本不看汪老爺投來的求助目光。
“小女子不敢求什麼正妻之位,隻求能跟在世子身邊,哪怕是做個侍妾通房也行。”
花廳安靜之際,換了身粉色常服的汪小姐款款而來,說話聲音雖輕卻叫在座的各位都聽見了。
眾人皆是驚訝的抬眼望向她,而汪老爺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胡說什麼!你怎麼能做侍妾通房!?”
汪小姐衝著眾人福了福身子,隨後又道。
“爹爹也說了世子能瞧上女兒,是女兒幾世修來的福分。可女兒自知身份低微,實在無法同世子相配。若要留在世子身邊,便隻有這一個法子了,難道爹爹還要女兒去為奴為婢不成?”
“爹爹不是這個意思!你…這……”
這下滿心算盤的汪老爺是徹底慌了神了,他隻有汪小姐這一個女兒。從小也是錦衣玉食,金尊玉貴的養著,怎麼舍得送去給他人做個無名無份的妾室。
女兒若是做了妾室彆說幫扶娘家,自己在王府裡還不知過什麼樣的日子呢。
而且這般不體麵的事情,說出去叫他往後怎麼有臉再見人?
“還是汪小姐明白道理,即然自己願意做侍妾那也不用什麼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了,等使團出發時跟著我們一起走便是了。”
看薑念在給林月寒梳理淩亂的頭發,似乎沒有說話的意思。氣不順的陳掌櫃這下是徹底放寬了心,對著汪老爺十分隨意的說著。
汪老爺聞言又是一愣,也顧不得說什麼委婉的話了,隻慌忙擺手拒絕道。
“這……這萬萬不可!”
如此一來,這辛苦養大的女兒就真成了白送了。
“有何不可?”
瞥了一眼慌亂的汪老爺,陳掌櫃起身衝著汪小姐指使道。
“快同你爹爹磕幾個頭吧,此去山高水遠的你父女二人就此彆過。總之你跟了世子,往後餘生便都要在天馳度過,再不可能回汪家了。”
陳掌櫃簡直是神助攻,這話一出汪老爺更是如同當頭棒喝。
他隻當是給女兒尋了位好夫婿,可未曾想過要女兒去做妾室,更沒想過以後再見不著自家女兒的事。
若是如此,還不如當初……最起碼還能留在家中。
想到這裡的汪老爺渾身打了個激靈,他在想什麼!莫不是急糊塗了!
擦了擦汗濕的鬢角,汪老爺快步走到事不關己的莊大人麵前求助道。
“莊大人,在下隻有這一個女兒,您快為在下說兩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