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頭緒的事情終於有了切入點,困乏的薑念忽然間就精神了許多,他把那位寵妃的事情從腦子裡拎出來細細想了一遍。
但他隻知道那位寵妃出身青樓,深得太子寵愛,除此之外什麼信息都翻不出了。
薑念大手一揮對著衛一吩咐道。
“衛一,你立刻讓人去查太子那位寵妃的身世,生平事跡全都要收錄,尤其是她和大皇子相識相知的過程。年代久遠恐怕不太好找,必要時你可以向我父王求助。我們要扳倒太子和二皇子,看看得先從這位寵妃身上入手。”
說到最後,他半眯起眼睛盯著二皇子那幾個字,感覺勝利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衛一低頭領命,立刻就要轉身出門去。
薑念見他這麼急切,連忙開口叫住了他。
“回來,回來。這深更半夜的著什麼急呀?”
他用食指關節敲了敲桌麵,看著那張紙對著衛一說道。
“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接著說。”
還沒說到誰能贏呢。
“哦,是這樣的。”
衛衣回轉過身來,拿起桌案上一隻細細的毛筆將太子添了上去,又在太子、二皇子以及阿狄可之間畫了一條細細的連接線。
“照如今的局勢來看,這三人雖然不能算一條繩上的螞蚱,但互利互惠的關係總有擰成一股繩的時候。大皇子雖是穩坐釣魚台的儲君,可好漢難敵四手,同時麵對三股勢力想想都夠他頭疼的了。”
衛一放下筆,圍著桌案繞了一圈又繼續分析道。
“有了世子的加入可就不一樣了,多了一個人便是如虎添翼,好歹也能為他分擔些壓力。雖然世子如今手上沒有實權,但王爺手下的能人強將可不少。”
“父王回信了?”
“是,剛剛和草原的消息一起送到的。”
說著,衛一從袖中掏出一支竹筒來遞給了薑念,在薑念看回信的期間繼續道。
“大皇子既然拉攏了世子,不就等同於和我們允安王府都綁在了一起。世子想踏一腳這渾水,王爺自然也想削弱削弱他國勢力,不然怎麼好保持三國平衡?”
從竹筒中倒出一小張紙來,薑念小心的將它展開,一邊看著回信一邊聽衛一的話。
此話說的有理,他不禁讚同的點了點頭。
是啊,讓他們內鬥幾年耗費些精力,就算大皇子最後沒能上位,也能將二皇子手中的兵力耗個七七八八了吧。
到時候他若是想收拾二皇子,應該也能省下些氣力。
允安王的回信很短,一句話讚許薑念的決策,一句話囑咐他多加小心。
看完信的薑念順手把紙張放在燭火上燒了,又聽衛一憂心忡忡的說了另外一句話。
“我們與大皇子的力氣使在一處事情便好辦許多,唯一棘手之處便是二皇子的母家,聽說那老皇帝已經許久不去中宮皇後那裡了,不知那貴妃是否會影響老皇帝的決策啊。”
信紙太短,差點燒到薑念的手。好在他及時抽手,趕緊對著發熱的手指吹了兩口氣,這才毫不在乎的說道。
“這二皇子的母家其實不足為慮,他們曆來是不偏不倚自成一派的世家大族,所以才被老皇帝看中。願意寵愛貴妃,更甚至讓她生下皇子。
但一國皇帝就是再沉迷女色,也不會不忌憚世家的勢力。一旦有人威脅到了他的權力,那麼往日的富貴寵愛不過都是鏡花水月。
總的說來,他們不過是老皇帝用來平衡朝政的工具而已。若是被老皇帝知曉一顆棋子,竟也敢生出旁的心思來,那二皇子的母家一族恐怕也就要活到頭了。”
說到後來薑念的語氣逐漸低沉,頗有些感歎不已。
上下五千年的曆史,這種事情發生的還少嗎?
“我已經將黃沙鎮的那些官員名單都給了大皇子,練武場的消息也透露給了他。加上天隱向來是立嫡立長,大皇子作了這麼多年的儲君,早已經占儘先機。
若是如此還不能順利上位,不是他花拳繡腿的不中用,就是那位老二太中用了些。”
薑念想到大皇子不靠譜的行事作風,實在是有些不放心,不由得坐在桌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二皇子母家在他出生前便謀劃此事,其中必有做大決策之人,這位二皇子也必定心思深沉,陰險狡詐,世子這次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啊。”
聽得衛一的話,薑念眉頭一斂,回想起淮水城的事情,不由得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