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薑念耽擱了這麼久才來開門,門外的衛一頗為謹慎的探頭往屋裡看了看。
他沒有第一時間說明自己的來意,反而是看著薑念泛紅的臉頰,有些擔憂的關心道。
“世子在做什麼?臉頰這麼紅,可是發燒了?”
“哈哈哈,我什麼也沒做,我剛起來可能是嗯……熱的吧。對對,這個屋裡的炭火有點太熱了,今晚讓他們撤出去一些。”
薑念的雙手在空中比劃來比劃去,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抓了抓略顯淩亂的頭發,終於僵笑著扯出了一個理由來。
他的話剛說完,衛一的目光就往房中那幾盆早已熄滅的炭火望了一眼。
“屬下一會兒就去吩咐他們。”
意識到薑念這會兒是在撒謊掩飾著什麼,衛衣麵不改色的應承下來。
“昨日世子在東宮之時,二皇子的人不知向阿狄可傳達了什麼消息,致使阿狄可突發奇症,失去理智般暴起殺人。據買通的護衛所說,最後阿狄可被那位大胡子給敲暈了才作罷。”
“嗯?難道他還有什麼精神問題不成?”
那得找個機會讓錢四觀察觀察,看看能不能從這方麵入手,一舉擊垮阿狄可。
“屬下不知,但是阿狄可夜間醒來之後,天闕使團中就離開了不少人,還有多路信鴿送了出去。”
說著,衛一回身關上房門,從袖中掏出一支細細的竹筒來。
“屬下截了一路。”
薑念把那竹筒中的紙張抽出來,本以為會看到什麼關於阿狄可病情的事情。
豈料,紙張上隻有一個字。
“啟?”
薑念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將臉轉向衛一不解的問道。
“這字在天闕文化裡代表什麼意思?啟程,啟動?”
衛一看了一眼紙張,搖了搖頭同樣不理解。
“左右不過是出兵罷了。隨他吧,反正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現下就以不變應萬變。若是真的阻止不了天隱天闕兩國聯姻,那到時候就把東陽公主偷偷綁了,我看那老皇帝拿什麼跟天闕草原交代。”
上上下下,薑念已經做足了準備,如今他根本不在乎阿狄可究竟要做什麼。
隻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
如果天隱天闕成功聯姻,即便是個上不得台麵的陰謀,他們二者的國力也都會有不同程度上的增強。這樣一來,不就打破了三國之間的平衡。
若是二皇子真的鬥倒了大皇子,與阿狄可再聯手,那局勢就對天馳很不利啊。
彆提什麼太子和二皇子之間還有合作,且不說那太子寵妃離奇故去是否是二皇子計劃中的一環。
單從太子沒腦子的一係列操作來看,便可知道他們二人不過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之舉。
一旦觸及巨大的利益,他們的合作便會一擊即潰。
而薑念現在要做的,就是無論如何,不惜任何代價和手段,都要阻止東陽公主出嫁。
見薑念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衛一也不多說,隻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隨手便將那紙張燒毀。
薑念惦記著床底下的臟衣物,看衛一無事稟報,正要開口叫他離去。
還沒能開口之際,陳掌櫃忽然出現在房門外。
連門也不敲,陳掌櫃徑直推開房門,一見到薑念就叫道。
“哎呀世子!你怎麼還在這兒呢?林姑娘她病倒了!”
“啊?怎麼……”
根本來不及詢問詳情,薑念被滿臉焦急的陳掌櫃一把拉住,拽著他就往林月寒房裡跑。
隻留下還沒收起火折子的衛一。
薑念匆匆趕到林月寒的房間時,錢四已經在她床頭坐著了。
雙胞胎兄弟錢三兩和錢五兩一人拎藥箱,一人捧著針灸包,安靜的站在錢四身後。
至於錢四,眉眼低垂著麵色沉沉,仿佛林月寒的病情十分棘手一般。
那模樣隻見薑念心中一沉,連忙上前開口問道。
“她怎麼樣?”
聽到薑念的聲音,錢四才像回神般立刻收回了把脈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