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哭累了的林月寒終於在薑念懷中沉沉睡去。
目睹一切的錢四似乎察覺到二人關係的改變,沉默許久仍是沒能忍住。
“哥哥,你們是不是……”
“小四,你再為月兒把把脈吧。”
在他剛剛開口的同一時間,薑念也抬頭對著他說道。
“你想說什麼?”
見錢四似乎有話要說,薑念緊接著問道。
隻見錢四張了張嘴,喉嚨滾動了一下,又將那些已經湧到舌尖的問題又咽了下去。
不問也好。
“沒什麼。”
他搖了搖頭,在薑念身前蹲下,手指搭上林月寒的手腕仔細感受起來。
“情緒激動導致心緒不寧,倒也沒什麼大事。隻是哥哥可不能再任由著她的性子行事,否則這病什麼時候能好?”
錢四這話一出,倒是讓薑念頗有些詫異。
他從未聽過錢四這般跟他說話。
從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乖巧無比的小弟弟,如今終於長大了,有自己獨立的思想了。
意識到錢四話語中的細微轉變,薑念的心中不禁湧起了一絲欣慰之情。
然而,當他低下頭瞥見林月寒那雙哭得紅腫如核桃般的眼睛,心中又充滿了無儘的羞愧與自責。
確實,正是因為他沒能扛住林月寒的撒嬌賣萌,才會一時心軟答應帶她一起出來。
如今麵對這一事實,薑念根本無從抵賴,隻能連連點頭,誠懇地向錢四承認自己的錯誤。
“你說的對,是我的過錯。”
一看薑念認錯,錢四又有些慌亂,手足無措的想要解釋。
“哥哥,小四並不是這個意思……”
“你慌什麼,此事確實是我的過錯。你去外頭瞧瞧,看看二皇子好了沒。月兒本就身體不適,又撞見他們隨意濫殺無辜的事。我覺得我們還是早些離開皇宮,回驛站歇息為好。”
薑念抱著林月寒不方便起身,隻得讓錢四出去瞧瞧。
隻不過錢四還沒走到門口,暖閣的大門便被人從外頭推開了。
是一直跟在二皇子身邊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剛剛踏入殿內,便急匆匆地朝著薑念躬身施禮。
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瞄到薑念懷中所抱著的,穿著隨從服飾的林月寒身上時,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瞬間啞然僵在了原地。
他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煞白無比,眼神中流露出驚恐萬分、難以置信的神色。
像是撞破了什麼不該知曉的秘密一般,小太監慌亂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直視前方。
隻見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聲音帶著幾分惶恐與愧疚的意味,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奴……奴才該死!奴才無意驚擾世子……奴才是二皇子身邊的人。這……二皇子那邊事務繁雜一時脫不開身,怕世子等得急了特叫奴才來……”
薑念不知道小太監為何突然這般緊張,一段話說的磕磕絆絆,半天說不到來意。
這會兒急著回去的薑念實在沒耐心聽他慢慢說完,冷聲開口打斷了他。
“無妨,隻是我現在能走了嗎?”
“可以可以,世子請便!”
那小太監聽聞此言腦袋越發低垂下去,朝著身後連退數步,同時還不忘彎下腰去做出個極為恭敬的姿勢,以便將道路讓出來。
顧不上探究小太監的想法,聽到自己能走,薑念直接打橫抱起林月寒,讓錢四為她仔細蓋上鬥篷後,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回到驛站,薑念輕手輕腳地將依舊熟睡的林月寒送回房中,才踏出林月寒的房間,就聽見陳掌櫃頗為激動地聲音在幾步遠外響起。
“世子,林將軍來信了!”
“噓!小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