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便是十六年過去。
十六年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於凡人而言,已足夠滄海桑田,天下大變。
這十六年間,年號三易,開皇至仁壽,仁壽至大業,大隋開國之君,一代雄主,隋文帝楊堅,於仁壽四年,崩殂於仁壽宮,享年六十四歲。
同年七月,太子楊廣即位,改元大業,是為隋煬帝。
楊廣即位後,以北統南,對內修造大運河,營建東都洛陽,窮奢極欲,對外則頻頻用兵,攻滅吐穀渾,討伐琉球,又三征高句麗,為此橫征暴斂,百姓難載其重,苦不堪言,以至天下烽煙四起。
如此,至大業十二年,各路反王甚囂塵上,更有四大門閥,五姓七望畫地為王,山河日下,國不將國,大隋之世,搖搖欲墜,天下百姓飽受其苦,民生凋零,越發艱難。
此等年間,徐州之地,卻是……
“包子,剛出爐的包子,皮薄肉厚,油大噴香的大肉包子哦!”
“膏藥,祖傳膏藥,頭疼腦熱,一膏便靈。”
“真是新了奇,竟然有人來這兒賣膏藥?”
“怎的,這地界不能賣膏藥?”
“不是不能賣,而是賣不掉,你來時也不打聽打聽,這兒是誰家的地界?”
“誰家的地界?”
“自是保安堂的地界,什麼,你不知道保安堂,那你總知道我們徐州城第一神醫,妙手回春,救死扶傷,號稱閻羅還命的許青陽許大夫吧?”
“許大夫來了!”
“許大夫好!”
“見過青陽先生!”
“許大夫來吃我這梨兒,今早兒剛摘的,絕對新鮮。”
“許大夫,昨日我家小子滿月,你太忙不敢打擾,但這筐紅雞蛋請您務必收下,算了,你忙,我給您送到保安堂去!”
隻見一人走來,青衫樸素,英姿挺拔,由內至外,一派從容,雖是青年樣貌,卻有宗師氣度,令人心生敬仰,莫名親近。
左右街鄰見他,皆是熱情招呼,他也談笑相回,來到一間包子鋪前“來五十個肉包子。”
“許大夫,早就給您預備好了。”
老板見他,亦是一笑,遞出一個油紙袋“您拿好。”
許陽點了點頭,接過油紙袋,取出一塊碎銀。
老板見此,趕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您吃我家包子,是我的福氣,這錢萬萬使不得。”
許陽一笑,也不多言,放下銀兩轉身而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買膏藥的呆了一會兒,隨後才回過神來。
“他……就是那位許大夫?”
“不然呢?”
“他醫術很高?”
“不是高不高……這麼跟你說吧,從保安堂開業到今天,整整十六年,就沒有許大夫治不好,救不活的病人!”
“真的假的,他這麼年輕,能有這樣的醫術?”
“你懂什麼,有誌不在年高,許大夫更是如此。”
“無論大病小病,疑難雜症,隻要入了保安堂,見了許大夫,那必定藥到病除,縱是無可回轉的必死絕症,也能讓你無傷無痛,安然而去,乃是大家夥兒公認的徐州,不,天下第一神醫!”
“這……好吧,就算他醫術真有這麼高,那他診金收得肯定不便宜吧,大家都是小老百姓,有個頭疼腦熱的,去得起他保安堂,還是買我這膏藥實惠。”
“你知道個什麼,早在幾年前,許大夫便開義診了,對我等百姓概不收費,還贈醫藥,且門下收容了上百弟子,近千門生,皆是窮苦百姓出身,還有不少無依孤兒,人人都讚他是菩薩降生,佛陀轉世!”
“這……你不要蒙我,不收診金,還贈醫藥,門下還養著上百弟子,近千門生,他靠什麼吃飯,喝西北風嗎?”
“說你不懂,就是不懂,許大夫雖不收我等百姓診金,但權貴富豪的診金卻是一分不少,一毫不落,鐵掌幫知道吧,號稱幽州第一大幫,前段時間他們幫主練功走火入魔,前來求許大夫救命,你猜要多少診金?”
“多少?”
“整整千兩黃金,還有十顆東海明珠,一顆長白雪參以作藥用。”
“如此,你說,許大夫靠什麼吃飯?”
“這個……不對啊,那些大人物,就這麼好相與,個個都是冤大頭,千兩黃金,明珠雪參,說給就給,那鐵掌幫我也聽過,可都是一群凶神惡煞。”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從前幾年,許大夫開義診起,就沒幾個人敢在保安堂鬨事,偶爾遇上不開眼的,也被保安堂的大夫們亂棍打出門去了……等等,你去哪兒?”
“去拜師,對了,保安堂怎麼走?”
“……”
眾人議論,暫且不說,另一邊的許陽,已提著包子回到了保安堂。
“師尊!”
“先生!”
“許大夫好!”
“見過青陽先生。”
十餘年來,數次擴建,如今占地極廣的保安堂內,眾多門人弟子與醫客病患見到許陽歸來,紛紛行禮示意。
許陽穿過外堂,來到內廳,便見一名身形高大,麵容方正,看來完全不似大夫的壯年男子迎上前來“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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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許陽點點頭,坐到太師椅上,打開油紙袋,拿起包子就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