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靈光散去,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法王要攻天樞宗?
意料之內,情理之中,沒有任何問題。
可為什麼不帶他們,還解除了他們身上的道法咒術?
若是法王自信,認為覆滅天樞宗輕而易舉,那還可以解釋。
可他現在分明將天樞宗視作生死大敵。
前路難堪,生死難卜,竟不需要炮灰探路?
還有這天樞宗,被困十年,都不敢出門一步,吱聲半句,法王為何還如此忌憚,難道他們有什麼依仗,能夠逆轉局麵,反敗青玉山?
眾人不解。
雖然不解,但眾人也不敢多想,齊齊屈膝跪倒在地。
“我等願追隨法王攻滅天樞宗!”
“天樞不仁,三宗更惡,天下苦其久矣,人人得而誅之!”
“法王傳法,恩同再造,我等雖無師徒之名,但早有弟子之實,怎能在此關頭背師而去,無論那天樞宗有何依仗,我等都誓死追隨法王!”
“梁國修界,久旱甘霖,正是興盛之時,怎能中途而斷,我等修為雖然淺薄,但同心也有一力,願為法王前驅!”
一眾金丹修士跪地,言語紛紛,各自表態。
後方眾人見此,亦是跪倒一片,就連昔日二宗弟子都不例外。
是真心,是假意?
誰也說不清!
青玉治世,十年之功,有目共睹。
法王傳法,修界繁華,更是眾所周知。
再加上劫修掃蕩,法度建立,寰宇澄清,乾坤氣正,若說不得人心,那定然是假。
可若說真心實意,赴湯蹈火,拋顱灑血,那又有幾分不實。
畢竟修者超凡,短短十年,縱是有為人師表,道德教化之能,也很難改變成熟的心性。
不像大周大唐等幾個夢幻世界,大周大唐的弟子,大半都是孤兒出身,自小被他收養,有充足的時間教導,豎立三觀,培養價值,也不像那些妖獸精怪,有禦獸之法,地隻之能,血脈相連般的君主烙印。
這些修者,都是成人,成熟的心性與自我價值觀,很難被外力改變,教師技能,特性雖好,但並無控心之能,無法讓這些人死心塌地。
起碼目前不能。
這也就是為什麼,十年間許陽雖一統梁國,但卻沒有大開山門,招收弟子的原因。
一是沒有必要,法傳天下,已有技能效果。
二是忠心難保,不利隱藏,影響他之布局。
此時,眾人這般表態,也難說是真心還是假意。
但無所謂,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對許陽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些人可是他的“修煉加速器”,怎麼也不能拿去當炮灰犧牲。
事實上,他做這麼多事情,一大原因就是維護梁國修界,避免自己抽身之後,天樞宗大舉屠刀,將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修行之世毀去。
那樣他就虧大了。
所以……
“吾意已決,無需多言!”
許陽神色漠然,話語無波“爾等去吧。”
“法王!!”
眾人眼神一凝,仍欲言語。
“去吧,去吧!”
許陽卻不多言,拂塵一掃,身影漸成虛無。
隨後,一人上台,正是青玉山的二師姐,有“大管家”之稱的鳳青青。
“師尊意決,無人可改,莫要糾纏!”
鳳青青上台,壓下眾人話聲“從今日起,青玉山,藥王穀還有各大坊市,全數關閉,不再經營,隻保留材料收購,法錢兌換兩項。”
“靈田靈米,靈植靈藥,還有飼養靈獸,靈地礦脈,成熟者全數收割上繳,餘下則為個人所有,各處靈地,洞府,商鋪的所有權則不做變更。”
“青玉山全力備戰,一月之後,攻伐天樞,此間不理外界事宜。”
“諸位……好自為之!”
說罷,鳳青青也不再多言,轉身而去
留下眾人,惶惶不安。
人群之中,簫淼神情,亦是恍惚。
他終於獲得自由,擺脫了“青玉宗餘孽”這本就與他無關的身份。
但他並不感覺歡喜,反而有些無所適從,甚至驚懼惶恐。
這不是他犯賤,而是……
“完了,這老鬼要跟天樞宗死磕到底!”
“那幫小王八蛋,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可問題是小王八蛋背後還有一群老王八蛋啊!”
“我怎麼總能碰上這種破事,難道挖人祖墳真的損陰德?”
“怎麼辦?”
陣老無語凝噎,被搶了台詞簫淼隻能沉默以對。
他已經可以預見,這一重消息傳出之後,梁國會遭遇一場怎樣的大地震。
然而,這樣一場地震,不過隻是開始。
震動之後的大戰,還有大戰之後的報複,才是真正的危機與恐怖。
天樞一脈,北鬥仙宗……
外界天地,太過廣闊,也太過危險。
這一個小小的梁國,能夠承受得起他們的衝擊嗎?
……
人心惶惶,四方變動,但也擋不住時間流逝。
一月後,天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