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正在被剝奪,昏迷中的花曦眉頭不自覺地緊鎖,手也無意識地握成了拳頭,仿佛在與作鬥爭。
就在實驗看似按部就班進行之時,機器內部忽然爆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警報聲,指示燈也變得混亂無序地閃爍起來。
路綸見到機器發生異常,臉色驟變,脫口而出“不好!她要醒了!”
實驗的進行必須建立在受試者完全無意識的基礎之上,一旦被受試者蘇醒,後果不堪設想。
“醒?”黎清池詫異,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怎麼可能一天就能醒過來?
但機器不會出問題,黎清池迅速提出了一個應急方案,“把她打暈過去行不行?”
路綸額頭上已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一邊手忙腳亂地在控製麵板上調整參數,一邊焦急地回應
“不行,實驗開始後不能動受試者,否則能量的不穩定很可能引發機器爆炸。”
花曦的眼皮開始顫動,似乎下一秒就要睜開雙眼。
黎清池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醒過來!”
路綸加大了機器的功率,試圖強行壓製住花曦的意識,“我儘力試試。”
然而,事與願違,機器的警報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發尖銳刺耳,伴隨著這令人心悸的聲響,花曦的眼眸終於緩緩睜開。
她初始的眼神迷離,但很快她就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手腳被牢牢束縛,而且頭上還戴著沉重的金屬頭盔。
她還看到了黎清池,一位她不認識的人以及角落處不省人事的易穆。
花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但出於對危險的感知,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猛然用力掙脫束縛,順道把頭盔扯下,隨手扔在地上。
“不要!”路綸絕望喊道。
金屬與地麵相撞擊,發出沉悶的回響,斷裂的電線發出滋滋的聲音。
路綸就這樣看著自己耗費十幾年心血,夜以繼日研究出來的成果,被人隨意地丟掉。
那一刻,他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整個人僵立在當地,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與痛惜。
黎清池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清除記憶不成,反而還破壞了機器。
花曦站起來,立刻明顯感受到自己身體多處傳來疼痛,明顯是受了傷。
有人打她了?
帶著滿腹狐疑,花曦掃視了一圈,問“這是什麼地方?”
黎清池捕捉到花曦眼中無敵意的迷惘,瞬間明白她的記憶出現了缺失。
剛要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猛地竄入鼻腔,打斷了他的思緒。
此時,機器因為花曦的強行掙脫,開始冒出黑煙,火花四濺。
明白將要發生什麼的路綸驚恐地喊道“不好,機器要爆炸了!”
黎清池這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快,先離開這裡!”
拽起路綸朝著出口狂奔。
路綸不能有閃失,有他在,才能造出第二台記憶清除機。
然而,花曦卻沒有跟他們一起逃走的意思,她雖然不清楚情況,但她知道,得把易穆帶著一起走。
於是在黎清池和路綸奪門而逃之時,花曦衝向昏迷的易穆,架著他朝著實驗室外跑去。
就在這緊急關頭,機器終於不堪重負,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氣浪伴隨著四散的碎片,整個空間轟然坍塌。
花曦和易穆因為逃離不及時,瞬間被壓在廢墟之下。
而另一邊,黎清池與路綸也沒好到哪兒去,被爆炸的餘波衝擊得狼狽不堪。
黎清池灰頭土臉,望著變成一片廢墟的實驗室,心中滿是怒火和不甘。
他的計劃徹底亂了。
而一旁的路綸,眼神空洞,如同失去了靈魂,頹喪地坐在地上,原本潔白的大褂此刻已染上了斑駁的汙跡,臉上的眼鏡也不知所蹤。
易穆在爆炸的轟鳴中猛然驚醒,但緊接著就是眼前一黑,成堆的碎石塊將他壓在下麵。
幸好他們兩個是武九級的修武者,他們擁有超乎常人的身體強度,爆炸和石塊的重壓對他們沒造成多大的傷害。
正在用力撥開壓在身上的碎石塊的花曦,察覺到身邊的人有了動靜,“醒了就自己動。”
其實花曦心中有好多疑問想問易穆,例如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黎清池又是怎麼回事……
在她的印象中,她與黎清池無任何交集,為什麼她醒來時會看到他。
易穆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你什麼時候醒的?”
花曦覺得奇怪,她和易穆之間什麼時候能這麼友好的交流了?
不過她還是回答了“比你早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