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抓了紀愉禎之後,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就殺死她,是齊蔓阻止了。
她先與紀愉禎聊了一通,讓她去勸付瀾放棄辭位的念頭。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紀愉禎本身也是個驕寵長大的千金小姐,性情剛烈,她不但不聽齊蔓的勸說,反而言辭犀利地諷刺他們世家的‘獨裁專政’。
她在玄洲也差不多生活了七年,深知世家的行事作風。
例如,如果把玄洲比作一個古代朝廷,那世家就是把控朝綱的權臣。
他們推選出一位有名無實、形同傀儡般的皇上來象征統治權,實際上真正操控全局的是這些家族,而且還不允許傀儡忤逆他們……
最後是哪家動手殺的紀愉禎?
沉令談記不清楚了,總而言之,紀愉禎是死在世家手裡。
後麵付瀾得知紀愉禎死訊,他的反應卻很平靜,平靜得有些反常。
他沒有像人們想象中那樣找世家大鬨一場,討要說法,隻是默默地料理了紀愉禎的後事。
一切恢複往常,他繼續當他的玄洲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直到六年前,他將自己的兒子付維臻帶到世家麵前。
他宣告退位,讓他的兒子繼承他當這個玄洲主,而他自己,吃下靈醫盟送來的毒藥,自儘死在了當場。
此舉達成了玄洲主換人的條件——前玄洲主死亡。
但如今,沉令談對付瀾的死產生了懷疑。
他真的甘願就那樣死去?
“你若是活著,倒是極有可能暗中謀劃這一切。”
沉令談沉思了片刻,隨後叫了護衛進來。
“通知玄宮那邊,讓玄主現在過來見我。”
沒有人比付瀾更痛恨他們世家,至少他目前想不到其他人。
付瀾是目前最有嫌疑的人,無論如何,都值得他查一查。
他倒要瞧瞧,當年付瀾是真死,還是假死,為了蒙蔽他們,好實施那隱藏在暗處的複仇計劃。
……
“上了年紀的人還真是喜怒無常,明明上一秒還在‘找不出凶手,你們所有人都要處罰!’,下一秒卻又輕輕揭過去,就這麼下令不再追究了。”
章定凱此刻正繪聲繪色地模仿黎清池。
他與花曦到了上值時間,結伴走出宿舍大樓。
同一時間,有人上值就有人下值,下值的人成群地往宿舍走去。
而這群人中,花曦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然而那人卻目不斜視從她身旁走過,這讓花曦微微一怔。
“怎麼了?”章定凱察覺到花曦的異樣,問道。
“沒什麼。”花曦壓下心中的疑問,回道。
剛才的人給她的感覺不一樣,他不是紀羨臣,應該是真的李袁。
紀羨臣走就走了,關她什麼事,她不該在意。
另一邊。
這個不被在意的人,如今在沉家,正由人領著,緩緩走進沉令談的書房。
“沉族長。”
沉令談抬眼看向來人,目光深邃“來了,坐吧。”
紀羨臣依言在沉令談對麵落座。
沉令談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找你過來,是有些事想問問你。”
紀羨臣慢條斯理道“沉族長請講。”
“你對世家,怎麼看?”沉令談緊緊盯住紀羨臣金色麵具下的雙眼,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