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告訴我,她爸是被一個非常好的朋友騙了,當時,她爸幾乎把自己廠裡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去給他朋友投資了,就連一些預備結賬的尾款也都拿了出來。
可後來,投資失敗,她爸不但把工廠掏空了,還欠了一屁股債,而在這種情況下,那個朋友卻還逼著陳婷的爸爸把整件事都攬下來,說是隻要他同意,陳婷未來的升學都由他家包辦了……
隨著這件事情的發酵,陳婷的媽媽不得不去借錢,可親戚們都一改往日的態度,不但不肯借錢,甚至還跟陳婷家劃清了界限。
原本住著的大彆墅也被抵押出去了,現在的陳婷和她媽媽住在之前買的70多平的老公房裡……
“我現在已經不是大小姐了,以後可能還要到處流浪,你還喜歡我嗎?”陳婷自嘲的問我。
“難道我喜歡你,是因為你的家庭嗎?”我生氣的答道。
“那你喜歡我什麼啊?我都沒問過你呢。”陳婷擦著眼淚。
“你的漂亮、你的溫柔、你的善解人意、你的成熟穩重、你的一切我都喜歡。”我認真的說道。
“就你會說,對了,我們原定的計劃都落空了,你對未來有什麼新的打算嗎?”
“說實話,我聽說我這個傷很可能會複發,我現在對體育已經不再抱有幻想了,所以我現在隻能儘力在中考中考個好成績吧,你呢?”
“我說了你彆不開心,本來我也是想著中考,可是我媽非要我考個中專,就是那種專門學畫畫的中專,說是讀個三年出來就可以找工作了,雖然我也想考高中,考大學,可是……。”陳婷說著,眼淚又出來了。
我是真的想不到,80後這一代,當所有的父母都以孩子學習成績為炫耀中心的年代,居然還有母親要求自己孩子考中專的,我並不是覺得考中專就低人一等,但以陳婷的成績,考一個普通的高中應該是綽綽有餘的,可現在我聽到的,卻是這麼一個消息。
“趙軼,我該怎麼辦啊,我不想還沒儘力,就失去了我的未來,我害怕這麼下去,我和你的距離會越來越遠,我不想這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我們這個年代的孩子幾乎都不知道怎麼去違背父母的意願,通常都是父母給你指一條路,你就按照那個方向走去,這不僅僅是陳婷現在所麵對的窘境,在將來,我也遇到了同樣的事情,當然,這都是後話。
“不會的,好好再跟阿姨說說,我們也再想想辦法,我們的距離也不會變遠,我會始終站在你的身邊的……”
我迷茫的安慰著陳婷。
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難題,但父母的意願卻終究成了我們繞不過去的那道壁壘,也許你的夢想是足球,也許你的夢想是當演員,但隻要父母不同意,你將無能為力,因為你還沒有將自己的羽翼展開,你還要靠著父母來“投喂”……
這一下午,我和陳婷聊了很多,她的煩惱,我甚至都沒有任何辦法,最後我們依依不舍地道彆,薛凱居然還調侃我們像牛郎織女……
而後我們開始互相寫信,互相鼓勵,互相安慰著,我特彆注意了下陳婷在信中跟我提過那個中專,我網上查了查,是個小有名氣的藝術類學校,而且想考這所學校不但要專業成績還要文化課成績。
陳婷在信裡跟我說了很多她的擔憂,如果考了這所學校,那麼我們之間的文化水平就有了差距,等以後如果我上了大學,那我們之間的各種距離就會被無限放大,學識、談吐、思想都不在一條平行線上,她還怕我會遇到更多優秀的女生就不理她了,女生的心思太細了……
期間我也跟薛凱聊過這個話題,但他倒是風輕雲淡的告訴我,就算考了中專,也可以再考大專和本科,隻要成績好,都沒問題,但是壓力會很大。
我和陳婷也分享著這些辦法,但我還是覺得陳婷和她母親之間需要溝通,因為一條直路好走,一條彎路會走的很艱難。
時間推移,我們的期末考試也到了,因為我始終惦記著陳婷的事,導致我的成績有所下滑,不過還在接受範圍內,反而薛凱的成績又提高了。
當我們還在討論要報考哪所高中的時候,我們學校的5班也有一批同學離開了學校,楊平就是其中之一,他考的是一所技校,以他的成績,就算是技校我都給他捏把汗,但我還是為他感到高興,至少能學個一技之長。
因為期末考試,我和陳婷之間書信的頻率也低了些,我心中始終在思考著一些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時間卻不會等你,我們的想法和實際產生了偏差,因為我們遺漏了一點,那就是很多藝術院校會提前批次考試和招生,而陳婷此時已經通過了那個學校的藝考,換個說法,她已經被提前錄取了……
而我卻不知道這些事,我還在幻想著,陳婷的母親會回心轉意,給她的女兒一次中考的機會,是我想多了,而“曾經的大小姐”卻正在獨自麵對這一切,我不知道她現在的處境有多困難,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有多無助……
人生有無數個選擇我們做不了主,就像現在,我和陳婷攜手走了那麼長的路,卻在此刻出現了岔口,而我和她終將分開了……
一個寒假,我開始補習英語和物理,在老師的分析中,我已經把市一中學的想法改成了市二中學,那邊的分數相對來說低一些,而且近幾年也有成為重點高中的趨勢,薛凱跟我成績接近,所以,我們未來報考的學校可能都是市二中學。
緊張的學習氛圍,讓我無暇分心,直到後來開學,薛凱告訴了我這件事,也是這次回市裡之後從他同學口中得知的,老師也勸了很久,但陳婷依舊去了那所藝術中專,我如同晴天霹靂一樣,難怪我們那麼久都沒有書信來往,期間我寫過一封鼓勵她的信,卻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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