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什麼案?”值班民警小餘沒當回事,以為又是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隨口問道。
“命案。”
“什麼?命案!”小餘騰地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他在派出所乾了兩年,還從來沒有人直接跑到派出所來報命案。
“你殺人了?”
“不是,我沒殺人。”中年男人搖頭,“是我朋友發現了屍體。”
“發現了什麼屍體?”陳所剛進門就聽到有人在說命案,這可是大事。
中年男人回過頭來,看到陳所,揮手跟他打招呼。
“陳所,正想找你呢。”
“原來是胡大律師,今天怎麼過來了,你剛說誰發現了屍體?”
陳所也認出了眼前的中年男人,他叫胡維強,是景中市最有名的刑事律師之一,打過幾次交道,算是有些交情。
“是我朋友趙威,他前天夜裡,準確來說是昨天淩晨,發現了一個女人的屍體。”
“昨天淩晨發現的屍體,為什麼現在才來報案?”陳所有點疑惑。
“這個還是讓他自己來說吧。”
胡律師側了側身,把趙威讓到前麵來,這時徐漠他們聽說趙威來了,也都跑了過來。
這麼多人圍著,趙威明顯有些緊張。
胡律師安慰他“彆怕,把你告訴我的情況,再跟陳所說一遍。”
看到他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陳所也讓他彆緊張,坐下慢慢說。
趙威舔了舔嘴唇,“是這樣的,昨天有小偷在我的車上偷東西,是這兩位警官抓到了小偷。”
他指了指一旁的張強和蘇小小。
“他們讓我過來做筆錄,可我等了半天,也沒人來找我做筆錄,後來我家裡有點事,就先走了。誰知道,晚上收拾後備箱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他說著,從包裡拿出了用綿紙包著的一束頭發,遞給陳所。
“這是?”陳所接過頭發,有點不明所以,張強他們對視一眼,也沒出聲。
“我當時沒想起來自己車上為什麼會有這個頭發,也沒當回事,因為我前天晚上在帝皇ktv跟一幫朋友喝酒唱k到淩晨,最後喝斷片了,怎麼回的家都忘記了。而且我這人酒品不太好,指不定是自己喝醉了,惡作劇把哪個陪酒小姐的頭發給弄下來了。”
蘇小小心想,還挺能編,請繼續你的表演。
“我每次喝斷片都會乾些荒唐事,所以也沒放在心上,想著大不了下次見著多補償些錢給她,也就沒事了。
可今天早晨我起床後,腦子裡多了一些畫麵,剛開始我以為是夢裡的場景。可後來我把司機叫來問了一下,才發現我好像闖禍了,這頭發不是從陪酒小姐身上弄下來的。”
趙威皺著眉,似乎在努力回憶著。
“那天喝完酒已經兩點多了,我就叫了我爸的司機過來接我。司機說開到一半,我內急讓他停車,他沒辦法隻能停了,我就自己找地解決去了。他說等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手裡是拿著什麼東西,他也沒太留意。
我早晨腦子裡多出來的畫麵就是,我看到一個女人躺在地上,我以為是陪酒小姐,跟她說話她也不理我,我一生氣就把她的頭發給割下來了。
清醒的狀態下,再回想起那個女人的樣子,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睜得大大的,那應該不是個活人,而是一具屍體,我,我竟然”
趙威臉上一副後怕的表情。
胡律師接過他的話頭“早晨,趙威來找我,我是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跟他們父子都很熟,他把情況跟我一說,我就勸他來報案。
他當時很害怕,怕這件事情說不清楚,怕警察以為人是他殺的。
我就跟他說,事情是躲不過去的,不過也不用害怕,人不是你殺的,照實說就好了,要相信警察不會冤枉好人。
所以,我就帶著他過來報案了。”
蘇小小心說,果然跟她想的一樣。
她昨天拍完照,本想著把東西恢複原樣,不要打草驚蛇。可在把頭發放回去的時候,忽然又又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