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改製了!”
“但棉紡廠到底是在官方的關懷下發展起來的!”
“讓官方的利益得到保障,對你們這些有誌於參與改製的企業家來說,那同樣也是應儘之責!”
錢定均冠冕堂皇幾句,表示自己代表官方,當然想聽聽張豐收到底想要如何保障官方的利益。
“之前我們答應職工退休待遇不變,甚至是按照市場規律按比例上浮這些!”
“但沒提過這些退休待遇,到底是誰負責的問題!”
“按照郭組長你們的想法,怕還是財政負責一部分,然後工廠負責補足不足的部分吧?”
說到此處,張豐收微微一頓,這才看向郭柱重馬鬆林嘿嘿一聲道“如果將棉紡廠交由我改製,那麼我可以當著大家的麵向領導保證,往後退休職工的養老問題,將全部由我們棉紡廠自己負責,不用國家負擔哪怕一分錢——不知道同樣的條件,郭組長馬廠長你們敢答應嗎?”
不等郭柱重馬鬆林開口。
張豐收又繼續說到“除了職工們的退休,養老之類全部由我們棉紡廠自己負責之外,我還可以當著大家的麵向領導保證,如果將棉紡廠交給我改製,經營,往後我棉紡廠每年上繳稅收,絕不會低於百萬,並按年百分之二十的增長……”
“不知道郭組長和馬廠長,這條件你們敢答應嗎?”
聽到這話,彆說是郭柱重馬鬆林,便是連王益民孫有真都忍不住心頭一震。
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但凡工廠,那都積弊甚多。
但凡能自己兜住職工福利和養老的工廠,那都算是好廠。
棉紡廠的情況同樣差不多。
現今張豐收不但說隻要他負責改製經營,不但一切到時候都由棉紡廠兜底,而且還可以保證每年給國庫上繳百萬稅收……
而且還會按照百分之二十的增長。
這種幅度,作為改製相關的直屬領導,王益民孫有真豈會不驚?
連王益民孫有真都感到震驚,郭柱重和馬鬆林自然就更不例外。
畢竟王益民孫有真即便再了解工廠的情況,那也到底隻是處於領導職責,不可能了解的那麼透徹。
但郭柱重和馬鬆林卻不一樣。
畢竟他們在棉紡廠謀劃這麼久,那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到底要如何才能從棉紡廠撈取更多的好處!
雖說棉紡廠的效益不錯。
雖說因為是必需品,所以棉紡廠的前景不錯。
但在職工福利完全兜底的情況下,還年繳百萬稅收,並按年百分之二十的增長……
即便是他們,那都不敢保證。
也是因此,在聽到張豐收提出的這些條件之後,郭柱重馬鬆林的目光便情不自禁的就看向了錢定均。
對於張豐收提出的這些條件,明顯也遠遠出乎了錢定均的意料。
但想到來之前鄭浩東的交代。
想到鄭浩東說過,即便是拚著賠本賺吆喝也沒法拿下棉紡廠,也要儘可能的將坑挖的足夠大,讓楊振張豐收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錢定均便借著喝茶的功夫,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可就在得到了錢定均的示意,郭柱重馬鬆林乾咳兩聲,準備直接答應的時候。
拍門聲卻是直接響起。
“不都說了雖然可以圍觀!”
“但不能進來擾亂會場麼?”
聽到敲門聲的錢定均郭柱重馬鬆林幾人悶哼幾聲,正想嗬斥楊振幾句,問問他們治安隊到底是怎麼維持秩序的時候。
眼角的餘光裡,幾人齊齊認出了拍門之人是王益民。
“王領導,你怎麼來了?”
一認出王益民,錢定均郭柱重馬鬆林等一邊嚷嚷著讓楊振開門,一邊連顛帶跑的到門口迎接道“領導你這過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我們也好組織迎接一下,你看這……”
“我要是提前打招呼,怕就看不到這麼一出好戲了!”
王益民心頭冷哼,不過麵上卻是從善如流一番,然後才指指張豐收對錢定均郭柱重馬鬆林道“這位張同誌剛剛提出的關於保障國有利益的提議雖然非常好,但我感覺上對於棉紡廠來說卻也已經到了極限……”
“要再繼續加碼下去,怕是會幾敗俱傷啊?”
“郭組長你確定你們還要跟著加碼嗎?”
已經得到錢定均示意的郭柱重馬鬆林聞言點頭道“咱們是組織指派參與改製的,既然這種條件張科長他都有信心,那麼我們沒理由沒有信心!”
王益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錢定均,等他的回答。
“職工代表會議,到底是大家擇優而取!”
錢定均道“既然郭組長他們有信心,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強行乾涉!”
“倒話雖如此!”
“不過你彆忘了,這改製工作你到底是主要負責人!”
想到之前錢定均和郭柱重暗通款曲的模樣,王益民冷笑一聲道“所以這事錢區你要想就這麼一句話,就將責任推的一乾二淨——那你們可就想多了!”
錢定均聞言一愣,乾笑道“王領導你這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
“那就是我不來就算了!”
“可既然我來了,那我就絕對不可能允許有人借勢欺人,蓄意損害企業家參與到企業改製中來的信心!”
說到此處,王益民指指張豐收大聲道“如果錢區,郭組長你們覺得張科長提出的條件,你們都能答應,那就給我立下軍令狀——能完成,到時候我親自為你們請功!”
“可要是完不成……”
話到此處,王益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卻已經非常明顯。
那就是到時候莪往你們頭上安什麼罪名……
你們可彆怪我姓王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