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是碰巧撞到而已，你急什麼！”
蔡耀東聞言強行冷靜，一邊嗬斥蔡耀西一邊也打起喇叭道“我們是蔡村的捕魚隊，我是蔡耀東——不知道你們今晚領隊的是王隊長李隊長還是孫隊長啊……”
“他們幾個因為違反紀律，現在都在接受調查！”
“今晚的行動是由我親自指揮！”
“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衛，單名一個霖字！”
“原來是衛隊，久仰大名！”
“知道你調過來，一直想去拜訪！”
“隻是最近咱們村忙的一塌糊塗，沒抽出時間！”
一聽到衛霖二字，知道其是新調來的領導，這下不光是蔡耀西等，便是連蔡耀東自己的心裡，那都是情不自禁的咯噔一聲。
不過即便如此，其卻也沒亂了方寸，而是強行鎮定，打著哈哈道“衛隊，我們今兒出海就是進行正常的捕撈生產活動而已，沒什麼值得檢查的，衛隊你們跑這麼遠的過來，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等我們查過了自然知道！”
衛霖聞言冷哼道“所以蔡耀東，你就彆廢話了，趕緊讓你們的船隊全部停船配合我們的工作，接受檢查吧！”
說著這話，衛霖一邊指揮船隊靠近，一邊甚至不忘讓兩艘船加足馬力試圖繞到船頭進行攔截。
眼見此幕，蔡耀東悶哼出聲道“衛隊，咱們蔡氏在這地兒多年，跟你們巡邏隊也算是有來有往，你初來乍到，不至於非得一來就把咱們這軍民魚水搞的這麼僵吧？”
“蔡耀東，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不成你還敢衝卡拒檢麼？”
衛霖道“要你真敢這麼做，後果如何你非常清楚，所以我現在命令你立即停船，接受檢查，否則的話，你可就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可不是不配合你們的工作！”
“實在是這黑燈瞎火，我不敢確定你們到底是在執行公務，還是打算乾些彆的！”
“所以要有什麼話，還請到了岸上咱們慢慢細說！”
“至於現在，恕不奉陪！”
“說完這話，蔡耀東一聲令下，便要讓好幾艘漁船撞開巡邏隊的攔截，保護他帶貨衝出去。
“好大的膽子，還居然真敢衝卡拒檢！”
“蔡耀東啊蔡耀東，你簡直是無法無天！”
衛霖聞言冷哼一聲，狠狠揮手。
噠噠聲中，好幾顆信號彈衝天而起，將大片海麵都照的亮如白晝。
與此同時，好幾梭子彈也擊中了幾艘想要強行衝卡的漁船船頭，直打的碎屑橫飛，嚇的船艙內的蔡氏族人鬼哭狼嚎。
“這隻是警告！”
“要再不停船，到時候一切後果，可就由你們蔡氏自己負責！”
“蔡耀東，你自己可想清楚！”衛霖道。
看到那幾艘船上的破洞，再看到巡邏隊船頭黑洞洞的槍口，蔡耀西苦苦哀求道“東哥，都這時候了，咱們就彆負隅頑抗了，投降吧！”
“耀西啊耀西，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咱們這些年的那麼多事！”
“隨便拉出幾件來，怕都不知道得多少人打靶！”
“現在投降，那就是新賬舊賬一起算！”
“到時候彆人不知道，但咱們那卻是死定了！”
說了幾句你踏馬自己想死我不攔著，可彆踏馬拉著我陪你一起死之後，蔡耀東一腳將蔡耀西踹開，同時便以奇怪的韻律，摁響了汽笛。
幾乎在汽笛聲響起的同一時間，兩艘炮艇以極高的速度乘風破浪而來，同時黑洞洞的炮口也瞄準了巡邏隊船隊的方向。
看到炮艇，不知道多少巡邏隊的人嚇的那是哭爹喊娘，臉色煞白。
衛霖看了看炮艇，臉色鐵青的看著蔡耀東道“衝卡拒檢走水雖然也是重罪，但未必沒有活命的機會……”
“可你們這炮一開！”
“再加上你們蔡氏這麼些年幾乎占山為王的事實！”
“那是什麼後果，蔡耀東你確定你已經想清楚了嗎？”
“我也不想搞成這樣，誰讓你非得逼我！”
“既然這樣，那你就彆怪我！”
蔡耀東聞言獰笑，就要下令開火。
“隻要一開火，那就是叛軍……”
“到時候不光是我們，怕我們全族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啊！”
聽到這話，蔡耀西直嚇得差點跪下來求蔡耀東不要開火。
“隻要他們都死光了，咱們到時候再打點一番！”
“說不定還有機會！”
“不然的話，那咱們才是真的死定了！”
說著這些，蔡耀東狠狠揮手，命令炮艇開火。
聽到這話，知道自己等的船隻無論如何也逃不掉，隨便挨上一發都得化為飛灰，不知道多少巡邏隊隊員們都已經是滿臉絕望，瞑目等死。
蔡耀東卻是滿臉瘋狂，似乎已經看到了巡邏隊一眾被炸的血肉橫飛，船毀人亡的場麵。
隻是炮聲，卻壓根沒有響起。
反倒是那幾門對準了巡邏隊的炮口在一陣格格聲中猛然轉向，對準了蔡耀東等蔡氏等人乘坐的漁船。
看到這一幕，蔡耀東楞了好半天才有點回過神來，衝著炮艇的方向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白癡的耳朵難道都聾了嗎？沒聽見老子讓你們轟巡邏隊嗎？”
“你們不開火也就罷了，還把炮口調轉過來對準老子什麼意思？”
“難不成你們還打算把老子給轟了不成？”
“要不是還有二房當家以及那麼多無辜之人在船上，你以為老子不敢轟了你麼？”
隨著冷冷的回答聲，一個人身材瘦高，眼神清冷的身影出現在了其中一艘炮艇的船頭之上。
確定對方不是自己蔡氏的人，蔡耀東氣急敗壞道“炮艇可是咱們蔡氏最機密的寶貝，你個王八蛋是誰啊，你是怎麼上的炮艇？”
“蔡耀東啊蔡耀東，最近你不是放出了話，說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我給挖出來麼？”
“怎麼現在人就站在你的麵前，你卻反倒是不認識我了？”男人聞言哈哈大笑道。
“我一直在找你？”
“算什麼東西，你也配讓我找你？”
蔡耀東聞言下意識的想要大罵，腦子卻在這時靈光一閃，回頭之間一把就已經揪住了蔡耀西的衣領，惡狠狠的道“蔡耀西，炮艇相關，可一直都是你們二房負責的，現在姓楊的都跑到炮艇上去了，你踏馬是怎麼辦事的？”
“這事你要不給老子一個交代，你看老子回頭怎麼收拾……”
最後一個你字，蔡耀東並沒有說出口。
之所以如此，不僅僅是因為他忽然發現之前全程都一臉快要被嚇哭般模樣的蔡耀西此刻卻一臉平靜。
更多的還是因為他發現此刻的蔡耀西手裡正拿著一把短槍，槍口正頂著他的肚子。
再看看周邊船上自己大房的那些親信，現在要麼已經被蔡耀西的親信給拿槍製服，要麼就是攝於炮艇上的炮口高舉雙手，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即便是再蠢，蔡耀東此刻那也大概明白了一切，揪著蔡耀西的衣領悲號出聲道“我說你怎麼這兩天怪怪的，原來你居然早就跟著姓楊的勾搭上了——咱們可是同祖同宗啊，那姓楊的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踏馬居然出賣我！”
“出賣同族大房當家！”
“蔡耀西你也不怕將來到了九泉之下，老祖宗們活剝了你的皮啊你！”
“蔡耀東，都這時候了，你踏馬能不能彆再拿你那大房當家的身份說事？”
“就彆說你仗著自己大房當家的身份，這些年多往自己兜裡多撈了多少錢，暗地裡幫著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在漁村置辦了多少產業這事！”
“就說你真要那麼在乎自己是大房當家的，真那麼為咱們蔡氏著想！”
“那你就不會在明知道炮艇是我們三房負責，一旦開火，咱們三房首先就得倒大黴的情況下，還逼著炮艇向巡邏隊開火！”
“更何況楊先生和衛隊長已經答應我們，隻要我和文澤願意跟他們配合！”
“到時候除了你們父子三人之外，剩餘的人過往一切，他們都既往不咎不說，還答應給我們另覓出路！”
“所以蔡耀東啊蔡耀東，你可千萬彆怪我們出賣你！”
“畢竟我們之所以會出賣你，那首先是因為你這個大房當家當的不稱職！”
“逼的我跟文澤不得不想辦法，讓咱們那麼多的族人不至於被你帶著往絕路上走！”
“因而就算真到了九泉之下麵對祖宗，我也問心無愧！”
說完這話，蔡耀西也不跟蔡耀東囉嗦，厲吼一聲直接就讓人將蔡耀東給捆了，然後才回頭看著上船的楊振道“楊老板，他這怎麼辦？”
楊振連看都沒看蔡耀東一眼，隻是一邊檢查著錢箱一邊淡淡的道“我知道二房當家再三要求，希望我能給他一條生路！”
“我是無所謂！”
“畢竟我這人不是什麼小心眼，不會因為我三番四次的給他機會，他卻還要三番四次置我於死地就非得弄死他不可！”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怕那幫家夥沒了這麼大一筆錢，而你們蔡氏卻一個人都沒死！”
“他們會懷疑今天這出根本不是真的，而是你們蔡氏在自導自演……”
說到此處，確定錢數無誤的楊振這才起身，淡淡的看著蔡耀西道“那幫王八蛋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要他們真以為這筆錢是被你們黑吃了黑，等他們殺過來……”
“我怕到時候你們蔡氏要死的人，可就不會是一個兩個！”
說到此處，楊振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蔡耀西卻是已經明白了一切，低頭看向蔡耀東道“東哥，話你都聽見了，可不是我這個當堂弟的不給你活路，實在是你要是不死……”
“咱們整個蔡氏怕都沒有活路啊！”
蔡耀東聞言拚命掙紮，很想說他姓楊的要真那麼不想我死，那他隻要把那筆錢留下不就完了麼？
說白了他還是小肚雞腸，恨我三番四次想置他於死地，所以乘著這個機會借刀殺人。
讓蔡耀西萬萬彆上了楊振的惡當。
隻可惜他的口中已經被塞進了大塊厚厚的麻布，無論他如何拚命掙紮，最終所能發出的，也隻有一連串沒有任何意義的嗚嗚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