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元年八月,臨清州縣商戶店鋪、產業,悉數被大齊收歸國有,超過兩千五百名坐商、牙商、牙人,以謀逆、大不敬、偷稅、與民爭利等罪名被當街斬首,罪(產)大(業)惡(豐)極(厚)者,株連三族。
空出的商鋪商行由齊國民政官接手,由國家直接經營,帝國不允許任何私產存在,查抄豪商牙商隻是第一步,針對臨清各地田畝、廠礦、山林、湖澤的接手行動也在穩步開展。
在武定皇帝的鐵血政策下,又有數百鄉紳、豪強人頭落地,經此一役,臨清百業凋敝,繁華不再,武定皇帝安慰自己說,這是改革過程中必然要經曆的陣痛,是他必須承受的代價。
八月二十一日,武定皇帝下詔誅殺臨清州縣胥吏,凡與明賊有勾結牽連者,皆殺之。
共斬殺邱縣、館陶縣、臨清州城快手衙役、三班衙役、六房書吏兩百三十名。
這些人的罪名為謀逆、貪腐。
具體包括意圖謀逆、勾結明賊、偎慵墮懶、怠惰因循,監守自盜、徇私舞弊、挾持官員等。
屠戮過後,臨清州縣吏員隻剩原來的十之一二,大量政務堆砌無人過問,州縣一團亂麻,民心思變,武定皇帝麾下已無人手可調,不得不緊急征調秀才甚至童生,威逼利誘,脅迫這些人處理事務,維持帝國基層統治,不讓它立即崩潰。
經過這一番折騰,大齊在臨清的統治,開始變得岌岌可危,武定皇皇帝毫不妥協,繼續不斷殺人。
廢除私產、取締地主、關押礦主、屠戮縉紳······
在劉招孫強力推動下,大齊帝國開始向極權方向的政權急速發展,帝國的前途命運變得越來越不可確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想讓皇帝去死的人,正在變得越來越多。
在坊間,劉招孫已經被稱為千古暴君,即便是夏桀商紂楊廣等暴君與之相比,也是小巫見大巫。
八九月間,臨清城中謠言四起,關於皇帝的讖緯之說開始盛行。
八月二十八日,臨清西門無故起火,流言說“君不思道,厥妖火燒宮”,這是預言臨清鈔關也將毀於大火。
臨清城北長有兩顆樗樹,三四尺高,八月二十九日當晚,據說其中一顆樗樹忽然瘋長,一晚便長高到一丈三尺,而且樹乾長得和人一樣,有頭有眼睛,有頭發胡須。於是流言說“王德衰,下人將起,則有木生人狀”。
九月初一日,有人口稱目睹流星,於是流言說“彗星出,為饑、兵,人君進無德樹為功,則無雲而雨”。
還有什麼“雀無故巢木,兵將起”;“鬼夜哭,國將亡”;“死人複行,五穀不登,兵革大起”
······
武定皇帝下令徹查謠言源頭,章東逮捕一批涉嫌編造讖語的童生秀才,並從這些人住所搜查出大量紮滿毒針的稻草人,草人背後都寫著武定皇帝的名諱。
武定皇帝下令將涉案七十二妖人全部坑殺,也就是活埋,並將搜捕所得的各類編纂讖語書籍全部焚毀,史稱焚書坑妖。
與此同時,鈔關衙門附近發生十幾起針對皇帝的刺殺行動,刺客的身份五花八門,有縉紳餘黨,落第秀才,殘餘商戶,甚至還有女人和孩子。
一十八起刺殺行動,無一成功,連禁衛軍頭領章東那一關都沒有突破,碰都沒碰到武定皇帝。
九月初六日,行刺失敗的刺客被全部處死,受他們牽連,又有兩千多人被皇帝斬首。
九月初六這天,鼇頭磯上人山人海,武定皇帝明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違抗自己、與大齊為敵,將會是什麼下場。
從南直隸趕回來的馬士英林宇等人,恰巧在臨清運河目睹了這場殺戮,馬士英望著漂浮河麵密密麻麻的人頭,張大了嘴巴,久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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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擊打土撥鼠一樣,武定皇帝的鐵拳砸向任何敢於冒頭反對的勢力,經過兩個月血腥鎮壓後,臨清州城內敵對勢力幾乎被他斬儘殺絕。
原來五十萬人口的臨清大城,在經曆武定元年戰事、叛亂、鎮壓之後,商戶死的死逃的逃,人口流矢大半,到武定元年九月,隻剩不到二十萬人。
武定元年九月初九日,經過漫長血腥的前期鋪墊準備,在二十萬幸存百姓心驚膽寒的見證下,《齊朝田畝製度》(以下簡稱田畝製度)正式頒布。
武定皇帝以律法形式,確立了大齊帝國雛形。
《田畝製度》內容主要包括
(1)宣布一切土地和財富都屬於皇帝所有。確定“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的原則;“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規定“凡田分九等”,“凡分田照人口,不論男婦“好醜各一半”的分田辦法。
(2)規定縣以下行政製度,設立各級鄉官,並規定鄉官的保舉,升貶、獎懲辦法。凡居民50家為,設“代表”負責管理生產、分配、教育、宗教、司法以及地方軍事等工作;實行連坐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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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規定餘糧、餘錢繳“國庫”的辦法,每家農副業收獲,扣除口糧外,其餘送繳“國庫”按製發給。
(4)廢除買賣婚姻,廢除媒妁之言,規定“凡天下婚姻,不論財,”
《齊朝田畝製度》原文節選如下
天下之田分九等早晚二季可出一千二百斤者為上上田,可出一千一百斤者為上中田,可出一千斤者為上下田,可出九百斤者為中上田,可出八百斤者為中中田,可出七百斤者為中下田,可出六百斤者為下尚田,可出五百斤者為下中田,可出四百斤者為下下田。上上田一畝,當上中田一畝一分,當上下田一畝二分,當中上田一畝三分五厘,當中中田一畝五分,當中下田一畝七分五厘,當下尚田二畝,當下中田二畝四分,當下下田三畝。
照人口分田,不論男婦,算其家人口多寡,人多分多,人寡分寡,雜以九等。
務使天下百姓共享真武神皇帝洪恩,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
天下每家飼養八隻母雞,二頭母彘(豬),無失其時。每年收成時,兩代表督伍長,除足各家每人所食外,其餘全部上繳國庫。剩餘作物麥豆苧麻布帛雞犬各物及銀錢亦然。
天下皆是真武大帝子民一大家,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歸大帝,則吾皇有所運用,天下大家處處平勻,人人飽暖矣。
天下每年一次科舉,以補諸官之缺。舉得其人,保舉者受賞;舉非其人,保舉者受罰。其伍卒民,有能遵守條命及力農者,兩代表列其行跡,注其姓名,並自己保畢姓名於卒長。卒長細核其人於屯長,果實,則詳其人,並保舉姓名於軍長,以此類推。凡濫保舉人者,黜為農。
凡內外諸官及百姓,每月七日(初七、十七日、二十七日),聆聽聖書(《真武大帝顯跡考》),虔誠祭奠,禮拜頌讚真武大帝。軍長、營官、把總、旗隊長至其所統屬兩代表於真武神廟講聖書,教化民,兼察其遵條命與違條命及勤惰。
凡天下每一夫有妻子女三、四口,或五、六、七、八、九口,則出一人為兵。其餘鰥寡孤獨廢疾免役,皆頒國庫以養。
凡天下諸官,每月七日依職份虔誠設牲饌奠祭禮拜,頌讚真武大帝,講聖書,有敢怠慢者,黜為農。
欽此!
武定元年九月初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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