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吼!嘿吼
嘿嘿!嘿吼
嘿吼!嘿嘿
運石南岩,萬斤在肩;億人垂頸,一皇上天。”
夜幕降臨,武定皇帝形單影隻坐在沉陽大正宮最高的王位上,遠處是奔騰的渾河和遠去的時光。
他是唯一手中確實掌握著(或者說未來即將掌握)半個地球的皇帝,他就是大齊皇帝劉招孫。
小皇帝劉堪來到太上皇身前,旁邊站著他的養母,東太後楊青兒,三人組成帝國三座山峰。
帝王之王,後來的大齊詩人是這樣讚頌武定皇帝的。
鑒於若乾年後大半個地球和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匍匐在早已年邁的太上皇麵前,以及帝國在全球源源不斷的商業受益,稱他為帝王之王,絲毫也不顯得誇張。
劉招孫坐在紅木扶手椅上,為的是更加舒適,也更加安寧地接見為他登記財產和財富的心腹大臣們。
從澳門來的絲綢,織器,漆器,茶葉,胡椒,青銅,灰玻璃,黃金;從朝鮮運來的粗鑽石,紅寶石;從南洋運來的珍珠,肉桂,胡椒;從中亞運來的地毯,細工鑲嵌家具,繡花床單····
還有象牙,非洲東海岸最好的象牙;從聖多美來的是木材,木薯粉,香蕉,山藥,母雞,綿羊,山羊,藍靛,蔗糖;從佛得角來的是一些黑人,蠟,象牙,皮革,應當說明的是並非所有象牙都產自大象身上;從江南獲得的布匹,小麥,烈酒,燒酒,陳皮,水果;從其他地方,主要是福建,來的是蔗糖,煙草,樹脂,藍靛,木材,皮革,白銀,黃金。(當然現在這條貿易已經被海盜斷絕)
單單隻是黃金一項,帝國每年的進益就達150萬兩之多,這還是僅算金粉和金幣,其他不算在內,沉入海底和被海盜掠去的也不計算在內。
當然,這些並非都是大齊所有的收益,僅在南北大運河上征收的通行稅就收入八百萬兩白銀,前朝費力經營的南北運河,卻給大齊征收巨額稅款帶來便利。(事實上,這筆無與倫比的財富,卻並沒有用到合適的地方,有相當一部分被貪官汙吏們瓜分一空)
從建立大齊的那一刻開始,劉招孫便意識到,必須把忠誠放在首位,通過一切手段確保部下對帝國的忠誠。
太上皇苦思冥想,除了建立密密麻麻的特務機構,設置過多不必言的監察機構,他還高薪養廉,還向大主教和他控製的天主教大筆資金,建立類似宗教裁判所的衙門,對所有異端邪說(與大齊製度違背者)進行殘酷鎮壓,各種宣傳洗腦也做的很到位。
除了以上這些常規操作,太上皇還花費八百多萬兩白銀(十年共計),用數以萬噸的石頭,磚和燒火用的木柴,還有千千萬萬個乾粗活的百姓(不用多少科學),總建築師是個葡萄牙人(已經逃走),用均州乃至湖廣百姓擔任木工、泥瓦工和石匠。從全國各地購買燈,燭台,青銅大燭台,酒杯,鑲金銀製保藏匣,真武大帝神龕,祭壇華蓋,傘蓋,香客教士白袍,花邊,三十萬塊臨清大青石磚——戚金堅持認為用這種磚石建造城池最為堅固。
從北境原始森林運來數萬艘的用於做腳手架、大棚和住房的木板,還有絞盤和滑輪用的粗繩和纜繩;從雲南、四川、貴州運來的是無數楠木原木,用來建造都城宮殿、道院、城樓,據說這種木材可以萬年不朽,所以也用來修建武定皇帝的陵墓——劉招孫從登基之日起就開始給自己修建墳墓。
希望帝國和這些珍貴木料一樣,萬年不朽。
全國各地的泥水匠、木匠、金匠和銀匠,塑像和浮凋凋刻匠,紡織工,花邊織造女工和繡花女工,畫匠,製纜繩工,鋸木工,金銀絲絛帶工,凋金工,地毯工,組鐘匠,船匠·······共有五萬八千多人,全部聚集在均州這個小城。
他們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螞蟻,在工地上將各種材料搬運、切割,重新組合,天心城位於一片巨大寬闊的平地,這裡被來來往往的工人的腳踩過,被來來往往的車輪碾過,幸好一切都乾燥,這應當歸功於開始投入夏季懷抱的春季。
按照原定計劃,武定皇帝會在今年秋天,巡遊均州,視察他的都城進度如何。
那時候天乾物燥,大家就可以跪下,用不著擔心把褲子的膝蓋處弄臟。
當然,現在人們都不需要再考慮這個問題了。
因為武定皇帝對這個攻城很是不滿,據說要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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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藥或丁字鎬從堅硬的地底開出的鬆土、碎石和鵝卵石由人們用手推車運走,削平山頭和挖新坑填平山穀。體積大、分量重的填充物靠釘上鐵皮的車運送,除了裝車和卸車的時候之外拉車的牛和其它牲畜均不得停歇。
人們靠四肢和臀部背著石頭爬上搭起的木板斜坡,送到腳手架上,應當永遠讚頌發明墊肩的人,他懂得心疼這些人。這些工作已經說到過,簡單地歸納為體力勞動,之所以舊事重提是因為,不應當忘記這種藝術由於極為普通、微不足道往往被人忽視。
後世研究者在寫的時候也往往信手拈來,心不在焉,於是他們所做的事就被人們做成的事所埋沒。最好是我們親眼看一看,如果從高處往下看則更好,在均州這座古城,在人來人往的山頭、眾所周知的山穀以及木鳥上空俯瞰,一些木板房正在腐朽,來依裡亞鬆林遭到砍伐;燒磚燒石炭的窯日夜冒煙,這類窯這數以百計;許多船隻還在運磚,開進漢江,沿一道人工開的運河運到工地邊緣碼頭;大小車輛運來都城所需的這種或那種材料;另一些車輛則從武當山裝運石頭。
黑壓壓的人群像螻蟻般在山下掙紮著,在他們身後,站著數以千計的齊國戰兵,這些原先的帝國精銳們,在國舅爺的強力邀請下,被他們的主官秦建勳派到北方,遠離長江、淮河防線,用以監督這些被拖欠工錢的工人們。
由於天心城營造關乎重大,在某種意義上說它是個軍事工程,不容有失,所以當賬房先生們驚訝發現,工程賬目上的銀子遠遠不夠支付工人工錢時,國舅爺忿忿不平道
“錢錢錢!隻想著錢,為了大齊,為了武定皇帝千秋大業,苦一苦,罵名我來擔,去,告訴這群刁民,不準再提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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