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汙染。”吳敵說出了一個讓廖川難以理解的詞語。
“和精神類疾病不同，雖然廖從文從表現上來看和精神類疾病中的狂躁症有些貼合，但其實完全不是一回事。”
“精神汙染其實更像一種人格轉換，它可以讓一個內心善良的人變得邪惡無比，更可以讓一個熱愛生命的人變得殘忍嗜殺，如果非要找一個類似的病症的話，其實它更像人格分裂，隻不過它分裂出的是一個完全沒有理智、情感，充滿著暴虐、殘忍的負麵人格。”
廖川聽完吳敵的解釋後滿臉震驚，精神汙染這種概念即使是在上一世廖川也不曾聽說，但廖川明白，老爸當時的狀態是真的有殺了自己的可能的。
吳敵也不顧廖川臉上的表情變化的有多精彩，而是繼續解釋道“廖從文第一次出現異常是在9月8號，結合你的描述應該就是你第一次發現指痕的前一天晚上，其實早在那時我們便已經查出幸福裡小區存在被精神汙染的個體，隻不過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確定到具體的人。”
“直到昨天你來小吃攤吃東西，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不同於正常人的精神波動，回想到之前你和周陽閒聊時說過你住在幸福裡，所以我讓小姚一路跟著你回到幸福裡，在看到廖從文的那一刻，我們大概斷定被精神汙染的人就是廖從文，隻不過那個時候他並沒有表現出被精神汙染的狀態，我們的身份特殊，在不完全確定的情況下貿然出手會讓我們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們並沒有直接動手。”
“可……可我爸為什麼會出現精神汙染啊？”廖川在震驚中慢慢消化完吳敵的話，隨即問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甚至精神汙染是怎麼出現的我都不清楚，我隻是從事這項工作的人員，我每天的任務就是找到被精神汙染的源頭和個體，能封印就封印，封印不了就殺掉……”
吳敵的語氣一直平靜淡漠，即使在說出要殺掉被精神汙染的人時，語氣也沒有一絲的波動。
對於上輩子便經曆過殺人的廖川來說，吳敵話語並不足以嚇到自己，在聽到“殺人”的字眼後，廖川仍然情緒激動，“你們不是國家機關麼？怎麼能隨意殺人！？”
此時廖從文還在他們手裡，廖川不能確定吳敵他們是否會對老爸做些什麼。
隻可惜對於廖川的問題，吳敵卻選擇避而不答，隻是淡淡的回答道““我要了解的就這麼多了，廖川，謝謝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廖川本想在繼續問些什麼，但是感受到吳敵語氣的生硬，也就沒有多說，起身離開房間。
走廊裡，陳希和少女小姚早已等候在門口，陳希在看到廖川出來的那一刻，趕忙上前拉住廖川的手，整個人的神情也從緊張稍稍輕鬆下來。
看著陳希的神態，廖川知曉，老爸出了事，老媽作為家裡僅剩的大人隻能在這時候頂起來，但是即使是大人，在這個時候一樣會慌亂，所以廖川就變成為此刻陳希唯一的精神寄托。
“小姚，你去帶他們見一見廖從文吧，老丁剛才給我發消息說廖從文已經暫時恢複神智了，精神狀態平穩，準許他們去觀察室探望。”吳敵對少女交代完事項後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陳希聽到還能看到廖從文後整個人顯得十分激動，立馬眼神熱切的看小姚，盯得小姚有些不太自在，隻好連忙說道“我馬上帶你們去！這邊走！”說罷，三人便一起出發去往觀察室。
吳敵並沒有在屋裡待太久，而是起身去往監控室，來到監控室時，剛處理完廖從文的事情的老丁也身處監控室，而兩人麵前的屏幕上，正多機位播放著吳敵和廖川談話時的錄像。
“老丁，你覺得廖川這個孩子，說的是真話麼？”在觀看完一遍錄像後，吳敵突然打破沉默，問了老丁一個問題。
老丁思考一番後說道“不好說，感覺半真半假吧，我見過各種年齡階段的人，十七八歲左右的孩子更不用說，這個階段的孩子年齡不大不小，既有著孩子的心性，又向往大人的成熟，所以，他們那些自以為成熟的表現我一眼就能看破。可是這個廖川，開始的時候倒還好，但是當你轉換語氣開始詐他的時候，我常常會忽略他隻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怎麼說？”聽了老丁這樣的言論，吳敵瞬間來了興致。
“孩子表現得像大人我們會說他比較早熟，但那與人生經曆有關，早熟的孩子一般都是原生家庭出現一些變故，這些變故導致他們過早承擔了本該在步入社會時才應承擔的責任，可即便如此，這些孩子在這個年齡層麵該有的純真和天性依然存在。”
“但是廖川，我不知道你發現沒，從上車開始就打量著我們所有人，要不是姚丫頭是個直性子直接挑破，那小子估計能一直盯著咱們直到下車，剛才和你的談話也可以說是條理清楚，完全沒有一般孩子聽到、看到自己父親出事時的慌亂，雖然後麵有些情緒波動，但也隻是涉及到親人安危時的正常反應，而且，一般一個半大的孩子，聽到殺人這種事，真的不會被嚇住麼？”老丁盯著吳敵的眼睛，將自己的想法緩緩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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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有著和不符年齡的成熟，你就覺得他說的有假話？你錯了老丁，他說的，都是真話！”吳敵聽完老丁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的感慨道。
“都是真的？我不信，那小子一定有秘密！”老丁不住地搖頭，試圖否認吳敵的說法。
“相信我，老丁，廖川這孩子是個聰明人，在我和他剛進屋坐下的時候，我利用他當時精神狀態的不穩定，利用了一點精神威懾對他施展了類似讀心術的手段，雖然我否認了我會讀心術，但是他非常警覺，迅速的構築好心理防線不說，並且在談話時不做任何肢體動作，陳述情況時也不帶任何情緒，顯然是對心理學有過了解，可是廖川的出身你我都查過，你覺得他有機會接觸到心理學的書籍並了解的這麼透徹麼？”
“那你還認為他沒說假話？”老丁聽完後愈發難以置信，對著吳敵反問道。
“是的，因為他不敢賭！”吳敵篤定的說道。
“不敢賭？”
“沒錯，他不敢賭，在看過咱們製服廖從文的手段後，以他的謹慎，一定會懷疑咱們是不是有什麼超脫於讀心術的手段，能夠斷定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所以他說的一定是真的，可是有時候真話不說全，也是會起到誤導和蒙騙的作用的。”
吳敵說出自己的推斷後便陷入了沉默，繼續看著屏幕裡循環播放的對話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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