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樹妖在休養時服用了一些藥材,這個是她給真人的賠禮。”
謝禮?
鶴壽接過那木劍上下打量了一下,確實是如同太子所言,上麵的氣息來自一株無相境的樹妖,對方為了致歉,特意清除了自己的神魂烙印。
雖然算不上什麼多貴重的謝禮,但對於一個逃難的樹妖來說,差不多算是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這樹妖,還算懂禮數。”鶴壽打量了一會兒,便翻手將木劍收起,這無相境的梅木,雖然比不上桃木,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珍材。
“除此之外呢?可還有其他發現?”
任以道眨眨眼,認真想了一下,然後搖頭道:
“其他發現?那便是沒有了,那樹妖雖然看似和善,但我也沒敢與她有過多的交流。”
嗯,我怕她捅我。
要不是我手拿她的靈位,不然就已經被捅了……還好我機智。
鶴壽仔細地觀察了任以道良久,最後也沒有看出任何端倪,緩緩點頭道:“這樣便好。”
說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從懷中取出一柄小小的玉劍,遞給任以道:
“既然貧道從你這裡拿了一劍,那我便還你一劍。”
“你將這玉劍帶在身上,若是再次遇到危險,捏碎它之後,貧道會第一時間趕到。”
“殿下莫要推辭,貧道也隻是為了心安而已。”
任以道看著手中的玉劍,眉頭挑了挑,最後還是輕笑著將其收下。
“既然如此,那便在此謝過真人了。”
“若再次遇到危險,我一定會向真人求援。”
下次,一定。
……
在從閒雲小樓離開去往妖皇宮的路上,任以道回想著離去時鶴壽的話語。
“丹青水墨之道,貧道也略懂一二,若是殿下不嫌棄,可否讓貧道為您作畫一幅?”
那些畫有問題。
這是任以道在進入那間畫室的第一個反應。
那數百幅畫卷在他的視角中根本就不是畫,而是一張張被剝下來的臉!
再聯想起在洞府密室中發現的那個“鶴真人”屍體,任以道很難不去聯想。
但當時任以道卻是沒有拒絕,而是感激一笑,當即點頭:“那當然自無不可,能讓真人作畫,是在下的福氣。”
“隻不過,還是下次吧,我必須要去拜會陛下了。”
“等真人將補天丹煉好,我來取丹,到時候再請真人作畫,可好?”
雖然推遲了一段時間,但到時候該如何,又是一個新的問題。
“船到橋頭自然直啊……”
“我現在,可是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要處理呢。”
任以道自鶴壽那裡出來後就一直晃晃悠悠地走著,雖然大體上向著妖皇宮走去,但似是隨時會轉頭走向彆處。
而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先去蒼蘭家露個麵的時候……他忽然感覺眼前一暗。
“嗯?”
任以道下意識抬頭,然後看到了一隻從妖皇宮方向探出的虛幻大手,正在快速逼近自己……
臥槽?
任以道本能地想跑,但下一秒卻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於是站住了腳步,一臉決然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大手將自己卷走。
隻留給所有關注此地的眾人,一個慷慨赴死的背影……
等任以道眼前恢複,他已經再次出現在了妖皇宮中,他看著皇位上麵無表情的凰煌,微笑了一下,微微躬身。
“拜見妖皇陛下。”
嗖——
嗯?
風聲?
咚!
當後背發出巨響之後,任以道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哦。
不是今天風大。
原來是我飛出去啦!
任以道緩緩站起,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妖皇,笑問道:
“陛下,這是何意啊?”
凰煌看著任以道毫發無損,有些意外他的強壯。
她剛才的攻擊是調整好的,會讓之前的任以道痛,但卻不會受重傷。
可這個力度,對於如今的他,已經有些不夠看了。
“你背叛了我。”
“背叛?姐姐,這點談何說起?”
雖然撞上了大殿的柱子,但任以道一點傷都沒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
“我對姐姐的一片忠心,山河可鑒,日月可照。”
“是哪位奸臣進獻了讒言?居然會質疑我對姐姐的赤誠之心?”
凰煌默然,冷聲道:“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任以道眨眨眼,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失笑道:
“我?哈哈,那姐姐你可是誤會我了。”
“我怎麼會背叛你。”
他整理好了衣著,繼續向前邁步,口中笑道:
“更何況,就算我真的會背叛你……又豈會讓你知道?”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所有大吵大鬨的謀逆都隻不過是在呼救,真正的背叛從來都是無聲無息的。”
凰煌眯眼看著他,冷聲問道:
“既然如此,那你做出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
“嗯,那當然是……”
任以道認真思索了一陣子,將頭緩緩抬起,堅定地開口:
“好玩。”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