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看見,其中一個坐在椅子上,身材豐滿打扮時髦的中年女人,正衝著她麵前,一個身材乾瘦,眉目和溫曉琴略有些相似的老頭,大罵出口“如果不是看在你閨女和我兒子之前有婚約的份上,你以為我家會借你錢,而且,還被你家背地裡搞我一手,老溫頭,平時看你挺老實一個人,怎麼可以這樣做事。”
“是啊,媽,如果不是今天我打醬油的時候,多問了曉琴一句話,也不知道咱家會被騙到什麼時候。”女人旁邊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愣頭愣腦的胖子,給中年女人一旁助威道“媽,要是今天不把這事情給弄清楚了,那麼,我們家那些錢,不就白扔了。”
那中年女人隨即點點頭“對,老溫頭,你說這事咋辦吧。”
此刻,那個被兩個人圍住的溫父,卻是眉頭緊鎖,一臉慌張,連連作輯道“有事好商量嗎,彆生氣,彆著急,我會勸我家閨女的,她很聽我的話的。”
“勸?怎麼勸,搞不好,你閨女身子已經不乾淨了,我兒子什麼身份呀,能娶彆的男人用過的女人?我看你家閨女根本就配不上我兒子。”中年女人說話越發尖酸刻薄,直接開始言語攻擊溫曉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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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家的意思是,要把婚事給退了嗎,可是,我們現在沒有錢還你呀。”溫父無奈地攤開雙手。
之前和孫家訂下的婚約,那是因為溫曉琴當時還小,並且,溫母病重那會兒,溫父實在沒辦法,找了當時村裡最有錢的孫家,就拿溫曉琴說事,借了一些錢來給溫母治病,當然,是寫了欠條的,當時說好,如果溫曉琴長大了嫁過來,是拿欠條充當聘禮的,當然,孫家也不會把那二十萬全部當作聘禮,就算溫曉琴嫁過來,溫老還是要還一部分。
那中年女人卻沒有想到,她身邊那胖兒子,一把緊緊拉住自己的手臂,語氣似有哀求道“媽,我不要和溫家閨女退婚,就算已經有過男人,大不了讓溫老頭多還點錢,行不行啊,我喜歡這妞。”
女人見兒子這麼說,隻恨自己兒子沒出息,瞪了他一眼,又不耐煩地對麵前的溫老催道“還不快把你那閨女叫出來談談,躲什麼躲,什麼樣的父母,什麼樣的家教,以後過門之後,我還要好好替你管管這丫頭。”
“好,好,好。”溫老連說三個好字,立刻拉開簾子招呼溫曉琴出來。
“琴兒,快點出來,爹有話和你說。”
哪知溫曉琴根本就不理父親的話,在裡間屋裡向外大聲喊道“我不嫁給他,他那麼笨那麼胖,又長得醜,我今天死也不見任何人,叫他們都滾出去。”
這一喊,倒把老爺子給嚇的不輕“琴兒,彆鬨了,咱家這些年給你娘看病,花了人家不少的錢呀!”
“我心裡已經有男人了,除了那個人,我誰都不嫁。”
“媽,她說已經有男人了,咋辦呀?”那胖子聽到裡麵溫曉琴的話,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沒有了剛才的樣子,又有些不甘心的看著中年女人,希望能得到幫助。
“好啊,都說到這份上了,是你們逼我這麼做的。”那個中年女人,也被溫曉琴的話,氣的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可以這麼說吧,告訴你個老溫頭,啥也彆說了,這白紙黑字的,就和你講三個字,還錢吧。”
中年女人將手中的包打開,取出一張紙重重拍在木頭桌子上。
他兒子見事情搞成這樣,也有點傻了。
“家裡現在沒錢啊,前幾天剛給她媽買了藥,都花完了,你們就行行好,過個一年半載的一準把欠你的二十萬還上。”
溫父這麼講,是因為他聽自己閨女說過,她的男朋友很能賺錢,又對她好,還拿了出那張銀行卡來炫耀,所以,溫父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這個未曾見過麵的未來女婿身上,其實,說心裡話,他也不想把閨女嫁到孫家去。
“老溫頭,你是不是活傻了,我們家的錢能憑白無故借給你用嗎?”中年女人拿起那張欠條在溫老麵前晃了晃,戾聲道“這個是本,那是因為你許諾你閨女嫁過來的時候。而現在,既然你閨女不願意了,就要連利息一起算,一共三十萬,廢話少說,拿錢吧。”
“對,三十萬,一分不能少。”那胖子一拍大腿,也附合道。
“三十萬,不是借了二十多萬嗎?”老人被中年女人給說糊塗了。
“跟你說了那個是本金,其他的都是利息,你老耳朵聾了是不是。”中年女人氣勢洶洶地對著溫老吼著。
雖然說這二三十萬對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來說,不算是什麼大錢,但是,在這種偏僻的小農村,對一個以種地為生的農民來講,卻是一筆巨款。
這分明就是溫妹之前和自己說過的,他家裡的確因溫母治病,欠了很多債,而且趙明也深深體會到了,溫曉琴家裡的確很苦,苦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她每天是如何生活的,每天吃的什麼,每天用的什麼,已經遠遠超出了趙明的忍耐,現在的趙明,有點心酸有點想哭,他發誓要帶溫曉琴離開這裡,給她應有的生活。
趙明看見,那個中年女人,正咄咄逼人的拿著那張借條,狠狠的甩在老人身上,他兒子在一旁極為囂張的助陣,並且大罵裡間屋子裡的溫曉琴是婊子,他還聽到裡間屋子傳來溫妹低低地哭泣聲。
趙明心裡一陣怒火狂湧,剛要發作,就見內屋的簾子一動,溫曉琴抹著眼淚,出來擋在瘦弱的父親前麵,嘶吼道“你們彆再欺負人了,告訴你們,我男朋友很厲害的,小心我打電話叫他來把你們都打跑了。”
雖然溫曉琴還在抹眼淚,但是剛才說話的氣勢,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那中年女人隻是愣了片刻,又馬上恢複過來,立刻就不乾了,叫道“兒子,你過來,幫媽給這臭丫頭一掌巴讓她清醒清醒,讓她知道咱孫家在這村子裡也是不好惹的,欠錢不還,還要叫人打我們,反了你了。”
“知道了。”胖兒子擼起袖子,就要上來打人。
差不多了,再站著當吃瓜群眾,就要出大問題了。
趙明推門麵入,上前一把抓住要揮向溫曉琴的手向後輕輕一拉,那胖子一個趔趄,倒回幾步,撲通一下又乖乖的坐回到沙發上去了。
趙明今天不想打架,即使這些人該打,也不想在溫曉琴的家裡打,簡單的教訓一下就可以了,何況,雖然溫家此時確實有困難,但是溫妹這樣明目張膽的拒絕還錢,也是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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