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一愣,稍微思索了一番,幽幽開口道,“目前為止,還隻見過你一個。”
“你知道為什麼嗎?陸老板?”段小柔隨手抓起了一瓶啤酒,開口問道。
陸長生搖了搖頭。
“因為我們都不想來這個肮臟的主城!”段小柔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了起來,語氣也逐漸不善了起來,“官方的那些高層,也不想看到我們。”
“在他們的眼裡,我們就是一群沒用的炮灰,就應該死在那該死的前線。
隻要我們一出現,就會讓他們想起自己的無能!
我們在酆都城死了多少人?一整座城都快掏空了!
大戰之時整座酆都城,家家戶戶都掛著白布!
結果呢?
官方說放棄就放棄了?
他們憑什麼放棄?!
他們有什麼資格放棄?
如果說我們酆都城的難民,最恨的是妖族
第二恨的,就一定是那個該死的斬妖司!”
段小柔激動的站了起來,她一把擦掉了眼角的濕潤,用力的眨了眨通紅的雙眼。指著身後那棟高聳入雲的建築痛斥道。
陸長生看著情緒激動的段小柔,一時竟有些無言。
作為一個戰爭的門外漢,他隻能大概猜測斬妖司的打算。
無非就是以空間換時間的戰略轉移。
是一種常見的戰術。
也許官方的決策是對的,是更符合人族利益的。
但是對於生活在酆都城的千萬民眾而言,酆都城除了是人族的第一道防線。
那還是他們的家。
一紙命令之下。
帶來的是無數失去了故鄉的普通人。
有些痛苦,無論大小,無論來源,隻有受過同樣痛苦的人,才能真正的體會。
旁人無論怎樣安慰,都不能讓人真正的放下。
陸長生並沒有說些無關痛癢的安慰,畢竟被犧牲的那個,不是他。
他隻是擰開了一罐啤酒的拉環,輕輕推到了段小柔的麵前。
段小柔有些哽咽的坐下,舉起酒瓶狠狠的灌了幾口,和那微苦的酒水一起吞下的,還有那滿腹的委屈。
酒一瓶瓶的被打開。
喝光。
又打開。
陸長生和段小柔。
兩個同樣回不去故土的外鄉人,在耀光城寂靜的夜色下。
就這麼一瓶接一瓶的喝著酒。
久久無言。
耀光城的另一頭。
影月閣的車隊,緩緩駛入了城中。
軍用的車廂中,兩個打手全部被牢牢控製,身上穿戴著影月閣特製的押送裝置,就像背著兩個龜殼。
龜殼本身就具備抑製異能流動的作用,隻要他們一有異動,龜殼內的封魔箭就會直接貫穿他們全身的要害。
就連能量護盾都未必來得及使用。
“鬼蛇”的麵具早已被摘下。
冒牌貨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五官還算端正,就是眼神有些過於怨毒,讓他的整體氣質也顯得陰鬱了起來。
“鬼蛇”一路上都在不斷的試探著華泉等人,企圖用利益收買影月閣換取自己的自由。
他雖然沒進去過影月閣,可江湖上可早有傳言,任你是鐵打的硬骨頭,隻要進去了,都得老老實實招供。
他沒體會過影月閣的手段,更不想遭那個罪,隻能想方設法的搭話。
可是這夥人就像是假人似的,除了用那冷冷的眼神看著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你們不要以為把我抓起來了,就真能把我怎麼樣。”
“會有人來救我的!”
“鬼蛇”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語氣也逐漸從蠱惑轉變為威脅。
“哦,你的意思是,你背後還另有人主使咯?”
“那你何必給人家做替死鬼呢?”華泉睜開微眯的雙眼,充滿了引導性的問道。
“說說看”
“是誰?”
華泉的語氣特彆的輕鬆,就像是一次普通的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