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冉子有輕抿一口茶水,思索著道“海,花,戰意士氣都有了,那就再來一個代表思鄉的月。”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露從今夜白,月照故鄉明。”顏子淵緩緩說道。
蘇平也沒有猶豫,直接答出一句和自己有些淵源的詩句,不管是那作者,還是因這詩起的事情,都是應該銘記的。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崗。”
剩下尚未作答的曾皙,他手握一杯茗茶,輕輕搖晃,蕩起杯中茶水的水麵,掀起波紋陣陣。
隨後更是在雙目中,擁有一種難言的意味,好似萬古滄桑儘來,青春年華不再,一切皆已逝去般的淒涼,蕭瑟。
即使還沒有作答,這也是做足了氣勢。
拿起茶杯,微微喝了一口,曾皙望向彆處,悠悠而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話音落地,卻是沒有人再度開口,曾皙略有些疑惑,轉頭望向三人時,頓時哭笑不得。
原來,是三人看他這副狀態,以為要入意境了,都是半條腿伸出桌下,準備隨時撤走,免得打擾。
誰知這次隻不過是“虛晃一槍”,並沒有進入意境,反倒是讓三人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不是,你們三個,這是打算跑了?”曾皙笑著,微微搖頭歎氣。
“哪裡哪裡,是以曾兄要入境為重。”
“不錯,詩隨時可對,意境絕非隨時可入。”
“可惜這次沒進……”
三人各有說辭,倒是沒離開過一點,那便是關心。
“意境哪是那麼容易入的,雖說最近確實勤了些,但是誰又說得準呢?”曾皙攤著雙手,接著笑道“繼續繼續。”
……
翌日清早,一眾舊學員還是早早就醒,提前去到食堂用餐,避免和新一年的學弟學妹們搶食堂。
畢竟這一年新收的學生,可比去年還有之前私招的學生,還要多上不少,現在私塾之中的學生,至少也有五百來人。
也好在這庭院麵積寬廣,並且空院子十分多,不然這五百來人,怕是可能容納不小。
自此以來,蘇平這個最小的小學弟名號,終於是可以傳遞下去了,他也可以像是其餘的學兄一般,在那拍拍胸脯,炫耀自己看好的學弟了。
不過以蘇平的性子,這想想也就可以了,要他真去做出來這樣的事,是不太可能,且十分艱難的。
人數一多也就熱鬨不少,當然事情也會相應變多,例如講學一事,諸多學兄都無法閒著了。
夫子也做了新的改革,將五百來人,分做十個班,每班五十人上下,分彆由不同的人,輪流講學。
避免學業參差不齊的問題,也是為了考察一下眾多學生的能力具體如何。
總之新一年的私塾是開學了,蘇平感覺自己還不到能夠去講學的地步,便是坐到聽學的座上。
這也是今年新增的東西,是給學過一段時間,但是仍舊無法勝任人師的學生,所開設的座位。
這座位在學堂的最後,少有人去觀察,不過在講台之上,倒是可以清楚地看見,座位上那人的一舉一動。
坐在寫著自己名字的座位,蘇平一手托腮,靜待新學的開始,也不去理會新來學生們的異樣目光,他對這些,早已是免疫。
可這世上,總有些人覺得其置之不理,便是沒有能力或是膽小懼怕,此刻便有一人如此。
“不知這是哪位學兄,可有什麼豐功偉績?竟可以坐在這聽學座上。”
的那是一位衣著光鮮,麵龐俊俏的男子,其劍眉星目看起來氣度不凡,隻是可惜眉心間,隱隱有股惡毒之色浮現。
他望著聽學座,瞧見一個他眼中的小屁孩坐在那,眼底滿是不屑,倒不是覺得這小屁孩不配,隻是他覺得自己就算是出言不遜,也不會有事。
“蘇平。”蘇平平靜地開口,不過卻是雙目微闔,似無風湖麵下的暗流湧動,若是這人真的不知進退,他不介意動動嘴皮子。
“哦,沒怎麼聽說過呢,學兄可曾著詩作詞?若是說來聽聽,指不定我能想的起來,是哪一位文壇大家!”青年這一語過後,引得旁邊幾人大笑。
那笑聲帶著譏諷,不是對青年,而是朝著蘇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