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蘇平在踏進之後,就沒有再走動,因為這樣留給三位學兄的救援機會,是最大的。
“蘇學士,今日終是有幸一見。”
房間中央的桌子旁邊,端坐著一位女子,其衣著風格貼近古璃月,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也十分具有大家閨秀的做派。
隻不過這女子的容貌,較璃月人不同,她的秀發是金色的,五官十分立體,雙目睫毛輕微顫動,微笑著看向蘇平。
“請坐,蘇學士。”女子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靚麗的容顏,得體的打扮,讓人很容易下意識地答應。
不過這次她遇見的,是蘇平,是一個心思活絡,經曆頗多的人,他可不會就這樣被迷惑。
蘇平雙目一閃,雙手作揖,緩緩說道“還未請教,小姐名諱?”
女子掩嘴輕笑,眼中似有水波流轉,溫婉動人,“蘇學士通曉古今,飽讀詩書,又是聖人門下弟子,莫非不知詢問女子名諱,會令人誤會?”
“這自然是知道,但既然小姐邀我前來,必然是知曉我的,那我就不自我介紹了,但是小姐的名諱若我不問,也不會稱呼,總不能一直叫柳小姐吧?”
蘇平侃侃而道,說了一通似乎有些道理,又仿佛是廢話闡述一般的言語。
柳姓女子又是一笑,不過笑不露齒,還用手遮著,讓人看不清笑顏,隻能聽見輕微的笑聲。
“不愧是蘇學士,小女子險些便信了此言……嗬嗬,小女子姓柳名慧,家父是飛雲商會旗下一支鏢隊的領隊。”
蘇平的瞳孔微縮,這飛雲商會的名字,他也算略有聽聞,對方是目前璃月第一大的商會,坐擁門下資產無數。
如此一想,即便隻是旗下一支鏢隊,那也應該是富得流油的存在,畢竟要是克扣手下的薪水,那絕對走不長久,絕不是聰明人的行為。
“柳小姐,不知此次邀我前來,是所為何事?”蘇平上前,走到那桌子旁邊,在得知對方身份後,他就不怕了。
也不必懷疑這身份是偽造的,反正隻要問了,哪怕這女子的身份是假冒的,蘇平即便被抓,也能留下一點讓人重視的線索。
“不是才說,不好總是稱呼小女子為柳小姐麼,蘇學士這是?”柳慧微眨雙眸,笑顏怡人,勝過鮮花良多。
蘇平似不為所動般,平靜地說道“不破不立,即便自己所言,也並非絕對的正確,此為在下如今所悟。”
“原來如此。”柳慧輕頷臻首,不知是真信了還是不信,總之這稱呼一事,就算是在一來一回中,悄然結束。
“蘇學士也姓蘇,可是與東坡先生是本家或遠親?”
“都不是,我出生於一個普通的家庭。”蘇平坐在其對麵的椅子上,一下感覺出這些木材的價格不菲。
但是一家酒樓,就是再怎麼富麗堂皇,也應該不可能用這樣的木材才對,那麼或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包廂是私人訂製的,裝修也是特製的。
蘇平的眼裡莫名揚起一股歎息,然後化作了堅定,彆人可以擁有的,他一樣可以,未來打拚就是,此刻也用不著感歎。
“那倒是柳慧唐突了,小女子這以茶代酒,自飲一杯,謝罪可否?”柳慧端起茶杯,放在了嘴邊。
蘇平搖頭,淡淡道“這就不用了,詢問家境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
柳慧點頭一笑,起身為他沏茶,暗道這蘇平,不愧是她看好的文人,即便隻有八歲,心性也非常人可比擬。
方才若是蘇平不耐了,或是心火大旺,張口就罵,那麼柳慧會做的,也就一件事,送客。
她在腹誹之時,蘇平也在思索,他覺得,對方的邀請應該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最少也會談點事情才對。
但是世事難預料,柳慧在坐回位置之後,也隻是閒談了幾句,壓根沒有提到詩句之類的事情,仿佛就像是認識多年的人,在嘮家常一樣。
蘇平沉吟少許,也沒有去問原因,隻是提了一個疑問,“三日之前,我收到了一封……彆致的信件,落款也沒署名,不知可是柳小姐的親筆?”
“這個啊,確是小女子所寫,當日未免蘇學士不收,這才出此下策,還望見諒。”柳慧嘴角噙笑,如掀起一陣清風,讓人覺得舒服的同時,還能夠放鬆心思。
這樣的女子,若是在商局之中,必是一棵盛開的搖錢樹,若是與人交際,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此時的她,隻是在與一個,在外麵頂著不少罵名的小文人,還是一個孩子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單單這一點,就讓人有些疑惑。
再看一直以來的態度,柳慧雖說看似有幾分玩味和譏諷,不過這都無傷大雅,反而利於攀談,可以作為拉進關係的橋梁。
蘇平還是表麵不動聲色,而心中卻是活絡,對於女子的邀請之意,約莫猜出個五六分。
輕品了一口上好的茶水,蘇平道“柳小姐此番邀請,也是在下榮幸,至於那信件上的塗鴉……小姐下次若是還寫,可以直接說明,我不會不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