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燈節當天,普天同慶。
蘇平這一天早上,也沒去千岩署那邊報到,因為百夫長給他還有今天晚上巡邏的弟兄,放了白天的假。
不過等吃過年夜飯之後,蘇平還是得回去,接今天白晝巡邏的那些弟兄的班,這樣子,時間也差不太大,大家都吃得上年夜飯。
雜貨鋪子,糕點鋪子,小院裡的屋子,都貼上了大紅春聯,門口掛上紅燈籠,喜氣洋洋。
凝光在這一天,也沒有天不亮就起來,匆匆出門,而是在天亮之後才起。
一男四女吃過早飯之後,就圍在茶座那裡,沒有火爐,不用烤熱,但總算可以閒聊暢談些雞皮蒜毛,家長裡短。
而後百聞借口樓上鍋裡還燉著東西,便是去了樓上,不曾再下來。
過了不久,百曉強硬地拉著百識離開,鋪子裡就隻剩下一男一女,相對而望,侃侃而談。
如千岩軍這邊不是機密的趣事,還有凝光在商業上最近取得的優勢,因為這些天雖然住的同一個地方,但是隻來得及匆匆見一麵的巧妙。
蘇平右手托著茶盞,慢悠悠說道“凝光姐,讓她們三個撤走,是有何深意?”
“難道不是你與她們互通有無,所以她們才走的嗎?”凝光雙目微闔,淡淡笑道。
“不是我啊。”
“那也不是我。”
二人四目相對,一個默默喝茶,一個翻著賬本,隻是那茶水似乎不如眼前人,那賬上收入,亦不如眼前人。
在生意場上手段強硬,向來是一諾千金,一言九鼎的凝光,此刻卻是連基本的賬本都不想看下去。
因為少年的臉龐,眉宇,神色變化,在她眼中是那樣的難以割舍,讓她不禁都看得呆了,一動不動。
她是如此,蘇平何嘗不是,女子的白發柔順,眼瞳赤紅,眸子若桃花落水,紅唇嬌而不豔,溫婉成熟。
這看著看著,也不知是誰差點把手上茶杯摔了,就連忙俯身去接,這一接,腰就彎了下去,原本需要女子高高抬手才能觸及的腦袋,就近在眼前。
凝光本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道理,一手覆在對方的腦袋上,嫣然一笑壓百花,“小弟弟,這便想要投懷送抱了?”
蘇平被壓著腦袋,也就沒有即刻起身,而是細細觀摩著近在咫尺的一雙修長美腿,冰肌玉骨,就此在他腦海中有了具體的模樣。
他畢竟也是個男子,就是再怎麼清心寡欲,麵對眼前女子,他根本沒有那種銅牆鐵壁需要打破,而是很順其自然地“反擊”。
“凝光姐,來而不往非禮也,莫怪!”蘇平把茶盞放回桌上,接著雙手按在對方腿上,似仙神在世,快意難言。
入手溫潤,似環抱上好美玉,細細摩挲之下,卻又能品出個不同意味,比起玉石更為細膩,有著活人的生氣。
凝光雙頰微紅,微微俯身,蘭息輕吐“小弟弟,本以為你與世間男人有所不同,是耐得住寂寞的,不曾想也貪戀此等物件呢!”
“凝光姐,我就是再如何不同,也不是飲露餐霞的仙人,有美物近在眼前,哪能守住本心不去想,不去碰?”蘇平說著,手也不停,還在撫摸。
估摸著是認為大半輩子了,身邊還沒有一個女子陪伴,心中焦急,至於那什麼日子還長的話語,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曾經如何,當下不一定要如何,好與壞,是與非,需要多方定奪,才能有決定。
凝光佯嗔道“不要忘了,儒家有言,你這可是破戒!”
蘇平無奈笑道“儒家是教人恪守禮儀,而非為自身定下繁雜的戒律,再說這是凝光姐的贈予,哪能不好好珍惜,不過要是彆人呐,我可不會要的。”
“說什麼是姐姐的贈予,可是你堂堂一位千岩軍,莫非連我這嬌弱女子的手掌都掙脫不開?”
“這與力量無關,因為凝光姐是凝光姐,我蘇平是蘇平,所以我們會這樣!”
“這是什麼意思?”
“天造地設!”
“小弟弟,你學壞了,以前你都是讓著姐姐的,沒有這麼爭強好勝過。”
“凝光姐不喜歡的話,我當然也可以改,但是當下正為重要時刻,凝光姐莫怪!”
“哼,好色之徒。”
“也是多虧凝光姐今日穿了旗袍,否則我可見不到如此風光,體悟當下應該及時行樂之法!”
凝光把手一鬆,連連說道“罷了罷了,你還是先起來吧,老是這樣蜷縮著不好。”
蘇平戀戀不舍地起身,不過身子也不敢坐直,還是屈著腰,眼神瞥向彆處,調整呼吸,靜心凝神。
凝光先是一愣,然後發覺是什麼原因,淺淺紅暈頓時濃重許多,若鮮血一般嬌豔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