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璉說完,轉身就走,隻有眾人同情地看向岩川,仿佛在做著最後的告彆。
岩川忽略那些眼神,嚷聲道“營地哪個邊角啊?您說清楚點免得我今晚找不著,耽誤您時間啊,再說這到時萬一您不等我了直接回去,不是留我一個在外麵吹風……”
嘮嘮叨叨,沒完沒了,一連串的話被翻來覆去抖落了一遍措辭用語,卻隻是在表達一件事情,具體位置是在哪?
一眾千岩軍都忍受不住這種折磨,紛紛離遠了一些,讓耳根子清淨少許,不然在吵吵下去,腦袋多半是要炸開不可。
蘇平實在被吵得有些頭疼,伸手拽起長槍,望著他道“練練?”
“不了,這就不用了,我還是看著鍋吧,免得一會粘鍋了,要知道石鍋這東西……”岩川又要長篇大論,也不知究竟哪來的本事,能做到說半天話可以不喝水。
這便不得不提那位胡堂主,明明才說幾句話,就受不了跑去灌茶水,還有曾經他給小女娃講道理,沒幾時就嗓子險些啞掉。
若是說書先生有這本事,不知道能不能省去一些喝茶等錢的時間,再多說兩段蕩氣回腸,豪氣乾雲的故事。
“魚湯好了叫我。”蘇平扛著長槍,轉身遠去多步,一直不停地走。
這讓一向做派是不知臉皮為何物的岩川,忍不住開口喊道“我不說就是了唄,你跑什麼跑呀?”
“我去周圍巡視一圈,不久。”蘇平沒有轉身,就用背影給他揮了揮手,而後他身邊更多了十來人。
“我等隨頭兒出征,必然凱旋!”
“你妹的,讓岩川傳染了是不,整這死出?”
“以毒攻毒嘛。”
兩名軍士相互望著對方,以此事說笑。
蘇平回頭瞟了一眼,說道“他隻是近來話多了些,為人還是很好的,以後彆用這個詞!”
“知道了,頭兒!”
這片大河灘外,有一片數十樹木圍成的矮樹林,枝葉算不上繁茂,陽光打下去能從樹葉間隙見光。
這如立身迷霧中的人影,難以窺見其全貌,若隱若現,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景象,十分引人注目。
蘇平一手拿著長槍,眼簾半垂時隨意掃過那片樹林,心裡盤算再有多久魚湯會好。
不過魚湯多久好他沒算出來,卻是發現了不得的一幕場景,就在那矮樹林中,有一男一女正在穿行而過。
男子走在前頭,不時回頭張望些什麼,腳下走得很快,那女子雙手似被綁住了,隻能任由男子牽拉著走,腦袋微垂隻看身前的一小點地方。
如此場麵,彆說是在璃月境內,放在提瓦特大陸哪裡,都是極其罕見,並且會讓人痛罵的存在。
“救人!”
蘇平嘴裡吐出兩字,雙腳邁開就是極速狂奔,耳邊隻有風聲呼嘯,眼前景色迅速變換,那兩個人影以極快在向他拉近。
那男子又一次回頭,張望之間眼角瞥見迅速衝來的人影,不由得驚呼一聲,頓時腳下不穩摔倒在地。
那名雙手被繩子綁住的女子,見狀也是抬起腦袋,一點一點探尋著前來的是什麼,根本不敢完全抬起頭去瞧,神色慌張。
蘇平一槍遞出,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喝道“說你的姓名和祖籍!”
這一聲怒喝,似把男子的三魂七魄都震散了,那眼角雙頰的皺紋都在顫抖,滿是驚恐的目光順著槍頭瞅望其主人,更是嘴巴大張,難以置信。
蘇平眉頭微皺,這男子看著應該年過半百,乾瘦貼骨的臉上有淤青,有不知是刀或劍留下的結痂傷疤,他又再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語。
男子或者說老漢雙目大睜,張著嘴但就是不說話,隻是哇哇呀呀的吐露不知何意的音節,那雙手也在賣力比劃著。
眼見蘇平似不明白他的意思,老漢臉上焦急,抓著腦袋不知所措,此時那女子終於抬頭看了一眼跑來的人影,然後靠在那老漢身邊,也是沒有說話。
蘇平一愣,匆匆趕來如今才到的其身後十來人,也是看不懂如今情形如何,隻能按照往常經驗,把那老漢押著,接著去解女子手上的繩子。
“呃呃啊啊啊……”老漢顧不得自己正被押著,張嘴急促叫喚著,希望引起他們的注意。
蘇平沒有再動手去扯那繩子,也讓其餘人不要輕舉妄動,心中想到“先問問情況再說!”
蘇平望向那老漢,沉聲道“你是不是不能說話,是的話你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呃呃呃。”老漢連忙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乾瘦的臉龐上咧出個笑容,霎時皺紋崩緊,傷疤歪斜,看著很是凶狠。
蘇平接著問道“你認得我們是千岩軍,所以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們,對不對?”
老漢一個勁地點頭,那笑容更甚,還朝著那女子溫和地呀呀兩聲,後者也安分許多,緩緩走向他,隻敢站在他身邊,縮手縮腳,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