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女子還是沒有神色變化,仿佛一尊美麗雕像,毫無人該有的氣息,淡淡說道“我不需要這些,你把人抓走就好。”
蘇平也不強求,畢竟雖說清醒了許多,但他還是想親手殺死這男人報仇的,隻是當著彆人的麵,那樣影響不太好,所以需要趕快離開。
隻是離開之前,蘇平也儘了一名千岩軍的職責,問道“請問姑娘叫什麼名字,家居何方?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可以上報給千岩署,為姑娘記下功勳。”
銀發女子或許是看他行事有禮,沒有如其餘人那般見了她就是求仙問道,祈求保佑,所以又出言回應。
“我名申鶴,山野之人,不足掛齒。”
蘇平一愣,被那名字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端詳著眼前的女子,試探性開口,“小鶴?”
銀發女子愣神,目中浮現少許追憶之色,下意識喚道“蘇平哥哥,是你……”
蘇平麵色一喜,還想要開口問些事情,比如這麼多年對方的去向,比如這與兒時不同的銀發霜瞳,還有那強大實力,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他都想要問。
但對麵的銀發女子,也就是申鶴,在得知這滿身是血的清秀少年,正是當初她一直跟著的那人後,薄唇微抿,竟然轉身就跑。
蘇平尚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隻能跟著跑動,同時那塊冰雕破碎,肥碩男子的身體炸開,斷裂成塊塊碎肉,死狀慘烈。
身後的異變,沒能引起蘇平的注意,如今他把心思都放在這久彆重逢的女子身上,雙腿邁開,拚儘全力地在追趕。
“小鶴,彆跑了!”
申鶴沒有回答,隻是踏著一種奇異的步伐,速度比起少年要快上許多,若是後者沒有受傷,倒是能夠持平甚至追上,但當下顯然無法做到。
蘇平蹙眉,他不知對方為何一見麵就逃,究竟有什麼難言之隱,但至少停下交代一番才行,這樣他才能安心。
奔跑之中,蘇平轉眼落後許多,視線中的身影越發縮小,幾乎就快要看不見了。
“這樣下去不行。”蘇平深吸口氣,隻能憑著傷體,強行運轉運氣法門,將狀態提升至最高程度。
嗖!
他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狂奔向前,隻一瞬間就到了那銀發身影的身旁,抓住其手臂的同時,隻感到身子一沉。
運氣狀態消失,蘇平臉色更加蒼白,如同雪紙,他哇一聲又吐了一大口血。
申鶴感到這異常,轉頭一看,古井不波的絕美容顏終於略微動容,但也僅僅隻是一瞬,一閃而逝,如同深夜開放的曇花。
蘇平微微喘息,“好多年沒見了,先彆跑好嗎?”
申鶴垂首,望著自己那件雲鶴綢緞的衣裳,沒有回答,仿佛像兒時她做錯事時,在向身前的人無聲道歉。
蘇平也不說話了,把自己的手放下,自然地垂在身旁,靜靜望著她。
很多年前,二人一個話語很多,一個問題很多,但如今相見了,卻是一個沉默,一個不語,相對無言。
申鶴也沒有再跑開,她怕蘇平再次追來,從而又大口吐血,對於其餘人她或許沒這樣的想法,但對這個兒時一直跟隨著的少年,她做不到那樣絕情。
少許時間後,蘇平開口道“不說就當你答應了吧,談談為何要跑吧,還有這一頭銀發又是怎麼回事?
我當初回來的時候,也去附近找過你,但彆人都說伯父把你帶走了,不知道帶到哪裡去,是這樣子嗎?”
他料定申鶴肯定也有奇遇,畢竟那一顆掛在對方身後長發的神之眼,熠熠生輝,十分耀眼,但具體如何,他需要了解一下。
至少……就說一聲也可以吧。
申鶴還是沒有抬起腦袋,語氣弱弱但略生硬地說道“蘇平哥哥離開村子遊學的那一年,父親回來了,他想將我獻祭給邪神,以此作為交換,複活已經逝去的母親!”
蘇平雙目大睜,瞳孔驟縮,這一句話所帶著的信息實在過於巨大,堪稱摧山級彆的大爆炸,令人震驚且費解。
“後來,我憑借母親留下的驅魔匕首,與那隻邪神戰鬥了三天,直到精疲力儘,險些身亡之際,是師父突然出現,救下的我!
師父收我入門,以三梳撫去青絲,化作如今白練,意為忘卻曾經凡俗,往後靜心修行,又因我命格是孤煞劫辰,易傷身邊人,師父賜我紅繩鎖命,從此七情淡寡……”
申鶴一直說著,從拜師後的諸多種種,如何練習仙術,斬殺那附近遊蕩的魔物,以及今日回來後,看見的破敗景象。
“我方才回過村子裡,家已經被拆除了,什麼都沒有留下,也去南村那邊看過,隻有一片平地,是人們都搬走了嗎?”
蘇平滿眼都是心疼,微微點頭,道“是,都搬走了,四年前岩龍蜥肆虐,毀滅了村子,所以我們都搬到璃月港裡居住。
小鶴,你……”
“已經都過去了。”申鶴淡淡開口。
蘇平看了眼天空,壓下那份沉思追憶的情緒,微笑著問道“小鶴,去那座小山坡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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