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諾康尼的美夢正在沉沒。”
黑天鵝雙指間的塔羅牌翻轉後所展露的牌麵上顯示的赫然是墜入深海的匹諾康尼，“那是匹諾康尼最初的模樣，也是終將抵達的終點。”
這番話的確讓安明離去的腳步暫緩了些，他側過頭露出平靜的眼眸，“所以你想說些什麼？”
“讓我來拯救匹諾康尼？還是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不，想必從我的眼中能夠窺見的未來，遠不及您的十分之一，”黑天鵝輕輕的笑了，此刻倒是顯得格外真誠。
“那隻是一種選擇，不是麼？”
她將吧台上早已調製好的雞尾酒輕輕向前推動，高腳杯內蕩漾的橙黃色酒液就像是繁華無比的黃金時刻，杯側擺放著一隻可愛的淺藍色折紙小鳥裝飾品。
淺粉的唇抿過杯壁，將其中的酒液一飲而儘，當液體淹沒折紙小鳥的瞬間，這杯酒也就僅剩下空無一物的高腳杯。
“憶者都是這樣擅長猜測彆人心理的家夥嗎？”安明微笑著坐回沙發，這一次他打算聽聽黑天鵝想要說些什麼了。
“也有隻是單純喜歡收集記憶的人。”
黑天鵝將另一杯雞尾酒遞給安明，看著上麵的折紙小鳥，安明沉默了幾秒後緩緩開口“你早就看出來我對匹諾康尼並不在意。”
“匹諾康尼隻是杯子，這片美夢是虛幻的酒液，您的目光始終都在那折紙小鳥上，不是麼？”
杯子碎裂，酒液灑滿一地都沒有關係，安明在乎的從始至終都隻有知更鳥。
“但你忘記了一件事。”
安明搖晃著酒杯，露出饒有興趣的笑意，“我還是一個無名客，我的夥伴們告訴過我，無名客從來都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無論麵對怎樣的困境，無名客都不會放棄，親眼目睹災難，便會伸出援手。
現在的他不僅僅是安明，還是星穹列車的無名客。
“您已經找到新的錨點了，”黑天鵝發自內心的感到喜悅，“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就算未曾醒來，您也絕不會迷失方向。”
“未曾醒來？”
“請繼續向著您所期望的結局前進，終有一日——”
黑天鵝的身影悄然消失在沙發上，隻留下一張純白的塔羅牌——您會創造屬於您的未來。
在那虛無的空白，開拓出真正的未來。
“說到頭，不還是謎語人嗎，”安明失笑的撿起那張空白塔羅牌，放入貼身的口袋內，到頭來黑天鵝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過那也的確不再重要了，正如黑天鵝所說，繼續前行，去做那些不會後悔的事情。
“小小鳥，我來了。”
這一次，就算長出翅膀也彆想逃走。
人們總說，生命、時間與愛總是無法挽留的，當它們離去，更多的人隻能眼睜睜的注視著，卻沒有勇氣去改變什麼。
越是挽留就越是漸行漸遠。
安明不會放手，他與知更鳥的心從未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