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排本來就是直屬二營的,張宏城準備過段時間,把營區整理好了再去營部彙報。
可盧燕的信和簡勇的話,讓他不得不提前趕往分場部。
簡勇開著拖拉機載著他到了分場部,兩人先去找盧燕。
可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和盧燕通氣,陳蓓蕾就笑著出現了。
“喲,大排長了喂!”
“走走走,食堂好菜先打幾個再說話。”
張宏城二話不說一口氣打了七八個菜,簡勇躊躇了一下,竟然還拿了兩瓶酒。
還是陳蓓蕾和盧燕的小宿舍,一張小到不能再小的桌子上,菜盤疊起了羅漢。
四個人的話題自然都是圍繞著張宏城的好運氣展開,隻是其中三個人卻都在不停偷偷的打量著陳蓓蕾。
簡勇悶頭喝酒,壓根不想自己起頭對陳蓓蕾說這件事。
盧燕一直說著打趣的話,很想調動陳蓓蕾的情緒開心起來。
陳蓓蕾無語的放下了酒杯,認真的抓住了盧燕的手。
“燕子你放心,我還沒那麼脆弱,不就是信在路上耽擱了嗎?”
“版納那個地方你也知道,通信向來不是很方便的。”
她自信的指了指心裡。
“我已經想通了,隻要我在這裡信著他,就是對他最大的安慰。”
盧燕鬆了一口氣。
“你可嚇死我了,你能自己想通就好!”
“咱們一個在最北方,一個在最南方,通信本來就不方便,看你熬的眼珠子都紅了!”
鬆了一口大氣的盧燕又看向張宏城,略帶著一絲不好意思。
“看來是我多事了,哈哈哈哈哈。”
可張宏城和簡勇都沒有笑,而是對視了一眼又悶了一口酒。
陳蓓蕾不滿的把杯子放下。
“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謎呢?”
“開開心心的給我把杯子舉起來,燕子給他們滿上!”
“管你是排長還是連長,到了這裡就是我的地盤。”
“來,乾杯!”
陳蓓蕾和盧燕都高高興興的舉起了杯子,可張宏城和簡勇卻又對視了一眼。
得,張宏城無奈的歎了口氣。
看來還得是自己出麵說這件事。
一個小小的包裹被張宏城默默的推到了陳蓓蕾的眼前。
滿臉是笑的陳蓓蕾在看到再熟悉不過的包袱布料時,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她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小小包裹,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盧燕在看到那個包裹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也是臉色大變。
陳蓓蕾不可置信的瘋狂搖著頭。
“不、不、不可能!”
“張、張宏城,你怎麼可以和我開這種玩笑?”
“你當我是什麼人?!啊!”
“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渾身顫抖著的陳蓓蕾,豆大的眼淚從眼眶裡流了出來,“這不可能!”
盧燕急忙心疼的抱住陳蓓蕾,她也急得不行,幫著陳蓓蕾追問兩人。
“快說話呀,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勇將杯裡的酒一口喝乾,咧著牙低著頭。
“前幾個月我去信問了馬紅英,她說那邊太苦,一個人實在是過不下去……。”
“她讓蓓蕾不要怪史前進,要怪都怪她一個人……。”
陳蓓蕾和盧燕一時都被驚呆了。
“簡勇!你是不是在騙我?”
陳蓓蕾的哭聲中帶著一絲哀求。
“我和馬紅英是從幼兒園就在一起的朋友!”
“我不信,我不信!”
簡勇無聲的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塞給盧燕。
一隻手抱著陳蓓蕾的盧燕飛快的掃了一遍,忍不住怒罵了一聲。
“無恥!”
都是一個班的同學,馬紅英的筆跡她自然認得。
而最讓她無法相信的是,信件的最後一段話,明顯是出自一位男同誌的字跡。
字跡很熟悉,正是來自史前進。
“蓓蕾,對不起,原諒我!”
陳蓓蕾死死的盯著信件的最後一句話,眼眶紅的要滴血一般。
“我不信,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怒氣勃發的盧燕猛的扶直了她。
“有什麼不好相信的,他移情彆戀了!”
“彆哭了,犯不著為這種人哭!”
陳蓓蕾雙手使勁的捶著胸口,想要哀嚎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還是盧燕幫她拍著背部順了幾口氣,陳蓓蕾才嘶啞的說出話來。
“他說過,他說過這輩子非我不娶的!”
盧燕也哭紅了眼睛,使勁的搖晃著好閨蜜。
“可他騙了你!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忘了他,蓓蕾,他不值得!他就是個騙子!”
“忘掉他說的所有的話,那都是騙你的啊!”
陳蓓蕾軟軟的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對著天無助的吼起來。
“可我信了!可我真的信了啊~~~!”
陳蓓蕾最後是醉倒的。
兩瓶白酒,她一個人喝了一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