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路,白茫茫的世界阻擋了楊歌的行程,最後隻好在昆侖驛站暫歇。
第三日的時候,驛站外有人鬨事。楊歌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並沒有出去湊熱鬨,等到鬨事的人散了,有個獵戶打扮的絡腮胡子進到驛站,驛站內不少熟客都向他打招呼,稱呼他莫先生。
不會這麼巧吧!
楊歌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
按照雨卓承的說法,惡人穀出來接應的人叫莫殺,以他們在昆侖的勢力,來這驛站也很正常。
左右得試試才安心。
楊歌找了個由頭接近那位莫先生,不等她近身,那人就警惕得瞪著她問道“小子,有啥事?”
“在下楊歌,此前聽聞過莫先生的事跡,很是敬仰······”
“楊歌?你就是那個······你就是穀主提起的那個跟著莫雨的姑娘吧?我乃惡人穀中人,奉穀主之名在此處照看莫雨。”
果然就是莫殺!
惡人穀穀主王遺風有提到自己,這讓楊歌安心了不少,而且根據莫殺的神情來看,王遺風對她的評價應該不壞。
“我已在此處等上許久,一直未見莫雨人影······若是他一直跟著穀主還好說,隻怕他一人在這偌大昆侖亂轉······”
莫殺很是無奈,但更多的是著急“哎,我得守在這裡,輕易走脫不得。楊歌,你反正也要在這多待幾天,就替我去找找莫雨吧,這裡不太平,是怕他會出什麼事。回頭沒法向穀主交代。”
聯想到剛才外麵的亂子,楊歌點了點頭。
這地方,確實不太平。
出了驛站,楊歌人生地不熟的,多虧有楊影這個老江湖從旁指導,耽擱了大半天才打聽到莫雨的消息。
據說他跟著王遺風來昆侖後,沒走多久,就在進入長樂坊之前遇到了一夥昆侖弟子欺負一位老人。
“你這老頭是活膩歪了麼,竟然敢對我們昆侖弟子不敬,今天就讓你瞧瞧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告訴楊歌消息的人,還活靈活現的演繹了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
昆侖弟子將那白發老人踹翻在地,掛在老人身上的酒葫蘆都跌落在地,滾了很遠。
都這樣了,那些昆侖弟子還是吧不依不饒,莫雨看不過去,便衝上去張開雙臂擋在了老人麵前“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老人家算什麼英雄好漢!”
“哎,所謂的正道人士就都是這麼群欺壓良善之輩嗎?”
莫雨的歎息觸到了那些昆侖弟子的逆鱗,最接近他的那個,抬腳就踢了他一下,得虧他功夫不錯,撐著地麵滑行了一步這才有反抗的機會。
可對方人多,幾番交手下來,莫雨完全不敵,那老人朝莫雨使了個眼色,莫雨抓了把雪丟向昆侖弟子,趁這機會,老人才將莫雨帶離危險,在附近躲藏起來。
楊歌不需要打聽具體位置,因為這事發生後,不少昆侖弟子和所謂的江湖正義之士都聚集在了某個山穀,說是搜尋惡人,可他們形容的惡人不過是個老人和孩子。
在那山穀東南角,有一團被白雪披上外衣的灌木叢,很是隱秘,若不是眼力極佳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還能藏人。
楊歌利用孤影化雙的分身接近灌木叢,直接避開了外麵巡視的昆侖弟子。
“楊歌?”
“是我。”
單手捂住莫雨的嘴巴,楊歌豎起另一隻手的食指,在嘴前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唔,好痛······”莫雨微微抖了下肩膀,撅著嘴,放低了聲音,不屑道“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竟然仗著人多欺負一個弱小的老頭兒!無恥!”
老頭兒?弱小?
楊歌越過他看向不遠處的白發老人,張了張嘴,最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若是她沒看錯,楊影沒記錯,那老人應該就是惡人穀的肖藥兒,這人與“藥王”孫思邈並稱當代神醫,自幼隨父親肖病鑽研醫術,待到獨自行醫時,妙手回春,手下未有不治之症,且傷愈之速自古未有。
實際上,所謂的神醫,卻是個用毒的大家。受他所醫之人,多則十年,少則五年,必然無由暴斃。
無人知其原因,隻當是天命如此,後來還是孫思邈親自查探,才知道,他所謂的救人其實就是以霸道藥物佐以絕毒吊住性命。
藥物激發潛力可以續命,毒物則緩緩蠶食精力。經年累月,受他“醫治”之人便再無機會治愈。這事暴露,他才不得不逃亡惡人穀,成為大惡人。
“楊歌,我武藝不精,對付不了他們如此多的人,不小心傷到了肩膀。還請你替我等退去附近這些正派義士和尋仇的昆侖弟子吧!”
莫雨故意將“正派”說得很大聲。
就事論事,眼前這事確實是外麵那些人的錯。
楊歌應了莫雨的請求,將背上瑤琴放在地方,隻取了無法探究身份的琴中劍,利用陳和尚和於睿教的心法,她看著就像個行走江湖的雜學家,明明看著不成氣候,可真動起手來,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弟子反倒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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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昆侖弟子跌跌撞撞逃跑之前,還不忘警告楊歌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