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心,這個薛執宜兩世的死敵,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就算是與她徹底了結了。
“傅容心?”霍無憂道“毒害朝廷命官,證據確鑿,無可辯駁,林州傅家那邊也全然沒有要撈人的意思,依律判了絞刑,這個月大約就會行刑了。”
“倒是便宜她了。”薛執宜的聲音平靜無瀾,卻帶著讓人生寒的陰戾。
前世她也是被活生生勒死的,但死得可比這慘多了。
她在牢獄之中受儘酷刑,連脊骨都被硬生生打斷,如一灘爛泥般死在了傅容心手中。
如今看來,倒是一切都回到了傅容心身上。
也算是,萬事到頭終有報。
傅容心欠她的這筆爛賬,終於可以人死債消了。
見霍無憂正一瞬不瞬看著她,似對她眼中明滅的情緒多了幾分探究。
薛執宜隻一揚唇“臨安侯彆驚訝,我隻是個一出生起就被薛家選來為傅容心擋災的傀儡,隻不過他們也沒想到,會找到我這麼一個煞星,索了他們滿門的命。”
盯著她看了須臾,霍無憂隻倚窗悠然一笑“是你福氣大,他們受不住。”
短暫的相視,讓薛執宜也不經意一笑他倒還挺會安慰人的。
“倒是那梅姑。”霍無憂搖搖頭“她認了罪,說是她自己幫傅泠行此偷龍轉鳳之事,還一口咬定你是傅家的人。”
“我是不會去傅家的。”薛執宜道。
見她又冷著個臉,霍無憂的手指點了下她的腦袋“放心,你如今的官籍,和傅家薛家都沒有關係。”
“多謝。”薛執宜知曉,這其間少不得霍無憂的奔走。
他歪著腦袋瞧薛執宜“彆客氣,咱們的關係,說什麼謝謝?”
薛執宜抬眉看他,卻見他理所當然般道“咱們怎麼說也是過命的交情了吧?”
“……”薛執宜不語,卻也沒有否認。
見狀,霍無憂心底又是一喜,瞧著那四角天空下明媚的春光,都覺得分外怡人。
“接著說。”薛執宜的聲音,將他紛飛的思緒拉回。
想了想,才想起剛才還沒說完的正事“這般悄悄換了旁人的孩子,隻能處以徒刑,但梅姑卻承認了是自己幫傅容心完成下毒的,而傅容心身邊的女使並不知曉,與此事全然無關,已經被無罪釋放了。”
“怎麼會這樣?”薛執宜沒想明白“這種命案,她為何要主動承認?”
霍無憂一攤手“不知,認罪當晚,她就自縊了,獄中並無人進入的痕跡,應當就是自儘的無疑。”
“死了?!”
一個本可以不用死的人,為何要那般決絕地認罪?又為何要帶著罪名主動赴死?
“她在保護什麼人嗎?”薛執宜道。
“或許吧。”霍無憂思索須臾,道“這件事,我會在宮外繼續查下去的。”
薛執宜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心中隨之一緊。
有一個問題,她自始至終都在回避。
看著薛執宜無意識攥緊的手指,霍無憂也似猜出了她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