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就是現在也沒消息，我老婆都這樣了，我爹也死了，就算找到那輛車有什麼用呢？”
"既然現在你不準備死了，那肯定是還是要繼續報警的呀，你想想當時還有什麼彆的特征沒有？"
“我再想想。”
“還是先去李大牛家看看吧，走吧，張大哥。”
我盯著張鐵柱的殼子出來，打眼看見的是一排平房。
這也是一個北方典型的北方農村，這時候正是春寒料峭，地裡基本沒綠色。
乾枯的樹枝和枯落的葉子都在地下堆著。
路上有三三兩兩的人，都是去地裡乾活的村裡人。
“又去要錢？”剛拐出這個胡同，就碰見一個用鋤頭撅著筐的老漢。
這是村裡相熟的人，看到我從家裡出來問的話。
“是五叔。”張鐵柱在旁邊提醒。
“是，五叔，我再去試試看。”
“鐵柱啊，昨天我看你回來的時候都紅眼了，你啊，要是李大牛真不給你，你可彆做傻事兒啊。”
“我知道了，五叔。”
“你等等，你彆走那麼快，哎，你等下，我話還沒說完呢。”
五叔拉著我的手，把我拉到路邊，把筐從鋤頭上拿下來，拄著鋤頭，仔細地看了看我的眼睛。
接著他歎氣，“鐵柱啊，大錘是我哥，你是我侄子，我知道你們都是老實人。那李家不是東西，可咱得往前看啊。媳婦救不過來了是不是？那就不救，你才三十來歲，以後好好把日子過好，再找個媳婦也能過好。唉，你啊，彆怨叔說話傷人，這世上有那麼多人都得死，那李大牛肯定也沒個好結果。你聽叔的話，錢就彆去要了吧？”
“叔——”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啊，看旁邊張鐵柱都哭的不行了，我隻能提醒他，“大哥，大哥，你說話啊——”
“五叔是好人，我早就應該聽他的話。他跟我說過好幾次了，我就是轉不過彎來——”
唉！
“五叔，我知道了，我這次就去看看，不要錢，我看李大牛用我家的錢蓋房子、娶媳婦生娃我心裡不痛快，叔，你就讓我去看看吧。”
“行，你啊，可得答應叔，以後不能再去了。我們幾個老漢，昨天也去那邊的村子了，現在書記說話也不好用，你們借錢的時候也沒什麼借據，就算我們幾個老漢作證，也不行。公家不認這個。”
“快問問，他們怎麼去的？我怎麼不知道？”
“五叔，你們去找李大牛村裡書記了？”看來村裡人也不是沒想幫張鐵柱。
“是啊，昨天下午，我和你八叔、六哥都去了，唉，去的路上你六哥就說，這樣沒有證據的借款，基本要不回來。我和你八叔覺得，找他們村書記，村裡人欠錢他也臉上沒光不是？”
說到這裡，五叔抹了把臉，完全不理解。
“五叔，現在書記管不了村裡人了，都歸國家管。”
“鐵柱啊，你說的對，那李大牛家真是鬼，明明是他們借錢，現在反倒在村裡說你們家不好。到了書記家裡，我一說，書記就說了，沒辦法，管不了。也說大錘活著的時候沒能讓李家立字據，這就沒證據。打年輕的時候，我就知道李家不是東西，就你爹老實，說在他家吃飯啥的，你看吧，這就是白眼狼。”
“呸呸——”
“謝謝五叔，我——”
“行啦，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主意大，你也在外麵混了幾年，都開上車了。唉，你爹啊，惦記我們這幾個老兄弟，這才讓你開車回來，可誰知道能出車禍？鐵柱啊，你得往前看。昨天事沒弄後，你八叔就不想過來跟你說，你六哥忙去了，我呢，本來都去地裡了。想了想，我又回來跟你說幾句。人啊，活著才能往前走，你要是死了，彆人還得說你是個窩囊廢，你知道嗎？”
張鐵柱又開始暴走了，渾身的氣咕嘟咕嘟的，像是燒開水。
我也顧不了那麼多，謝了五叔，就轉身回家。
“五叔，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你去地裡忙吧，我回去，回去，不去找李大牛了。”
“那就好，就好，你要是悶，來找五叔，五叔讓你嫂子燉雞給你吃。”
“知道了，知道了——”
不知道五叔說的哪個字刺激了張鐵柱，我把他放出來的時候，他眼珠子還是紅的。
“大哥，你這又是怎麼了？我們今天不是去看看李大牛嗎？要抓他下地獄，你這是搞什麼？先把自己給搞炸了？”
“我不是，不是窩囊廢，不是窩囊廢——”
我知道了，就這三個字，讓張鐵柱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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