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受不了你就去殺人？啊？張鐵柱，你好歹是個初中生，你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我看你就是腦袋被摔壞了。”
秦淑芬還在用力，張鐵柱齜牙咧嘴，“老婆，老婆，我知道了，我錯了，我這不是後悔了嗎？大樹，你說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嫂子，嫂子，你消消氣，消消氣，大哥不是壞人。李大牛家也太欺負人了。你不是躺在床上嗎？大哥就去問李大牛家要錢，他們說話不好聽，大哥就一時想岔了，真的，真的，你消消氣。”
“你是怎麼來的？怎麼會在鐵柱的身體裡？你是不是大仙？能治病嗎？”
秦淑芬終於放開了張鐵柱的耳朵，朝我飄過來，圍著我現在的身體轉了好幾圈，還不停問我問題。
“呃，我不是大仙，也不會治病。我過來的時候就跟大哥說好了，我變不出來錢，也治不好病。等張大哥認為我做的好了，估計張大哥就能回到我的身體裡，嗯，就是這樣。”
秦淑芬一拍手，“我明白了，鐵柱，你現在是頂著仙，就是這個仙在你的身體裡，你跑出來了，對不對？我小的時候姥姥給我講的故事就是這樣，大仙，鐵柱要你做什麼啊？你怎麼是個仙還得聽鐵柱的？”
我實在回答不上來，喊了幾次小智，小智也不應，“大哥，嫂子這樣得入土為安啊，我們加快速度，你是想親自為嫂子守靈的吧？”
這喪事，村裡肯定要來不少人，到時候我怕露餡啊。
“對啊，我死了，鐵柱，你們要加快速度做什麼？”秦淑芬飄過去看了看自己的屍體，“真醜，鐵柱，你可不準記我現在這個樣子啊。唉，結婚幾年，也沒給你生個孩子，鐵柱，你以後可一定要再找個媳婦生娃，聽見沒？”又飄到衛生間照鏡子，“哎，我怎麼看不見我？我現在好看嗎？”
秦淑芬摸摸頭發，又低頭看看衣服，盯著張鐵柱問自己好看嗎。
“好看，淑芬，你就穿著你最喜歡的那套衣服，我給買的，生娃以後再說。淑芬，你家裡人那邊？”張鐵柱拉著秦淑芬的手，很奇怪，他們兩個人接觸像是真人一樣，手真的能接觸到一起。
“不用，他們要是知道我死了，肯定會獅子大開口，反正我從離開家，就當我自己死了。這些等等再說，大仙，鐵柱要你做什麼？”
“是我給打個”出的主意，李大牛不是欠錢不還嗎，還認為張大叔應該教他手藝嗎，我們就讓他做幾個夢好了。夢裡他學了打鐵，結果過的還不如現在，看看他會怎麼樣。”我沒說讓張鐵柱想劇本的事兒，就隨便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這就是托夢，夢裡下地獄，鐵柱，和咱看的聊齋故事差不多。對了，還可以讓李大牛出車禍，我就不信他被車撞個幾十次，還敢不還錢？鐵柱，我現在一想到車禍我還哆嗦呢，那大車找到沒？還沒找到？大仙，你說這車禍行不行？”
“對啊，大樹，你說我的記憶可以用，那淑芬的記憶也可以用吧？可惜老爹埋了好幾天了，要不——淑芬，你現在還害怕不？早知道咱多花點錢，買個更好的車。”
“怕什麼？哎，鐵柱，我告訴你啊，就算再好的小車，對上那種大貨車都夠嗆。車一撞過來，你怎麼打方向盤都沒用，老爹坐後排，車一撞，人就拍到玻璃上了。我呢，副駕駛，直接從車裡飛出來，後腦勺擦到地上，當時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也怪我，快到家了，我就把安全帶給鬆開了，現在想想，要是係著安全帶，我腦袋還能好點，說不定還能活。”
“都是我的錯，我是司機，也是家裡的頂梁柱，一個是我爹，一個是我老婆，都是應該被我保護的人，我怎麼能晚上開車帶你們回老家呢？唉，剛才碰見五叔，五叔也說是老爹有錯，但更大的錯在我。”
“大哥，嫂子，你們可彆再往下嘮了。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村裡找治喪的？嫂子不能一直這麼躺著啊？”
農村怎麼辦喪事，我是真不懂啊。我還是試試讓大哥回自己身體吧。
沒想到大哥拒絕了。
“不行，回去我就看不到淑芬了，你不用管，你隻呆著燒紙就行，大樹，麻煩你了，對了，我能不能自己去李大牛那？這樣你在這邊呆著，我去那不就行了？”
這下輪到我拒絕了，“大哥，我就算燒紙，也得打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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