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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當時也在場嗎?”
符桑忍不住問道,她不知道當時的黎歌幾歲了,無法想象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孩子會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
一切都已經揭曉,黎歌在當時的這場事故中深受其害,故此潛意識選擇了封藏這段記憶。
所以,黎歌進入夢境,也隻能看到黑色的霧和紅色的燈光。
黑色的霧代表恐懼,紅色的燈光代表那一場將他母親和法蘭克一起燒成焦炭的火災。
黎歌因此常年對所有人心懷警惕,這也是那場事故的應激反應,隻是他比一般患者藏得更深,也影響他更久。
“對不起,剛才騙你睡著了……因為我害怕見到兒時可怕的那一幕,所以每次被催眠,我就潛意識地抗拒。”,黎歌抬頭對著符桑歉意一笑,“這些年我看過無數的心理醫生,但是都無法催眠我。”
“並不是我故意的,我隻是身不由己。”,黎歌的臉色有些蒼白,刀削般的冷峻臉龐顯得更加的憂鬱,他動情地伸手握住符桑放在桌麵上的手,“符醫生,您是第一個成功催眠我的人,我真的非常感激你。”
符桑感覺一陣酥麻的感覺,從手背傳到手腕,如同電流一般快速傳遞到脊背,然後向上轟擊風池穴,轟的一聲整個腦子好像是掉進了一盆溫水中,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而黎歌的藍色眼瞳,就像是落水的嬰兒看見可以攀附的水草一樣,那種期盼和渴望的神情,讓符桑的心也為之一痛。
那種感覺太奇妙了,就好像有人拿著針,用飛快的速度在你的心臟刺了一下就馬上抽開……
心臟沒有流血,也能正常跳動,但是那種痛覺微弱卻持久,似乎你的心每跳動一次,那種心疼就刺痛一次……
“你在我的心裡,紮了一個……窟窿……”,符桑喃喃自語,聲音極低,低到隻有她自己能夠聽見。
“誒……?”,黎歌依舊握緊符桑的手不肯放開,抬頭無辜地望著符桑,“你說什麼?”
“沒什麼。”,符桑莞爾一笑,輕輕用力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我說,我對您的經曆深表同情。”
“僅僅是同情嗎?”,黎歌狡黠地微笑,眼睛始終聚焦在符桑的臉上,“我聽說……心理醫生往往能夠感同身受患者的痛苦,你有心疼……我嗎?”
符桑的臉上微微發燒,即便她是一個資深的心理學教授,這種感覺對於她卻是第一次。
“我心疼我的每一位患者。”,符桑收起早就丟盔棄甲的心情,試圖維持一個成功心理醫生的形象,“衷心希望黎先生您能早日擺脫童年的陰影,身心都得到解脫。”
“如果,你康複了,你有沒有什麼第一時間就想要去做的事情?”,為了緩和一下氣氛,符桑特意換了一個話題,故作輕鬆地問道,“比如旅遊,或者美食之類的?”
“有。我想要……”,黎歌定定地看著符桑,眼中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我想要…睡覺。”
“誒?!”,符桑看著黎歌藍色眼瞳中的無形火焰,她再次心慌了,眼前似乎看到貝加爾湖在熊熊燃燒,火焰將冰凍的湖麵不斷融化,“你、你說啥?”
一個帥氣、多金、充滿魅力的男人,望著你的眼睛說……我想要睡覺!
這誰受得了?符桑根本無法冷靜思考,黎歌的措詞是不是帶著某種暗示呢?
“我說,我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覺。”,黎歌聳聳肩膀說道,“這麼多年了,我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我既疲憊,卻又非常亢奮……我失眠很久很久了……”
符桑重新審視黎歌的臉,那張臉上根本沒有黑眼圈,也看不出憔悴的樣子。
相反,那是一張充滿了青春激情的臉,整張臉都是燃燒著的荷爾蒙!
符桑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生平第一次……麵對病人的時候,符桑意識到了自己是有性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