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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落幕。
殘斷的肢體、冰冷的斷刀、哀鳴的坐騎……
卡薩茨的黑鷹在天空盤旋,而禿鷲根本就不怕人,已經落地開始大快朵頤了。
熱氣籮筐緩緩落地,左唐率先一跳,雙腳踩到了地麵。
地麵上很是泥濘,那是霧氣中的水份夾雜著血汁,然後再混合泥土後糊在一起的感覺,四周的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刺鼻的血腥味。
獸人城的城門洞開,少年少女們歡欣雀躍著,爭先恐後地奔跑出來……
看到這些,左唐皺了皺眉頭,那生氣勃勃的青春活力,和戰場上枯敗凋零的死亡氣息,讓他感覺非常的諷刺和心理不適。
生的代價,居然是死。
若沒有遍地的獸人殘骸死屍,就沒有鮮活暢笑的幸存者人類。
看了一眼歡快奔跑的少年少女,左唐並沒有迎向隊友們,而是走到了呆坐在地麵上的昆巴麵前。
他的一條腿被投擲下來的火雷炸斷了,手臂也在和卡薩茨部下的戰鬥中被砍掉了一隻。
和卡薩茨激烈的爭鬥中,人類軍隊卻突然從空中神兵天降,獸兵們幾乎死傷殆儘,敗局已定,昆巴已經生無可念,他雙眼呆滯地看著左唐一步步走近。
而與他爭鬥的卡薩茨更早就斷氣了,卡薩茨的身體倒是齊全,但是靠在城牆腳跟的他,看上去皮膚乾癟、滿臉皺紋,竟然好像是百歲老人。
“你可有話說?”
左唐在昆巴麵前蹲下問道,他看著昆巴的眼神複雜不可言狀,既似悲憫又似冷漠。
“你死我活而已,我無話可說。”
昆巴的眼中,竟然也沒有恨意,隻有無儘的惆悵和悲哀。
“沒錯,生存的代價就是死亡。”左唐點點頭說道,隨後貌似自言自語地問道,“那麼死亡的代價,又是什麼呢?”
這話與其說是問昆巴,倒更像是左唐在問自己,問過之後,左唐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可昆巴卻拉住了左唐的褲腳,他朝上翻著白眼看著左唐,“我、我的孩子們,求你放…放過他們……”
他竟然還在掛念著呼延灼、史進和花榮,殊不知他們本就是人類,本就是左唐的隊友,本就是和獸人敵對的一方。
左唐轉身回頭看著昆巴,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死亡的代價,原來是遺忘啊。”左唐搖頭自嘲般說道,“沒有忘,就沒有死,沒有死,就沒有生……是這樣的嗎?”
然後左唐輕輕彎腰,按住昆巴的後腦勺,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忘了吧,忘了這一切,放心地去吧。”
他抽出腰間佩戴的短刀,在昆巴的脖子上輕輕一抹。
插刀回鞘,左唐用手掌將昆巴不瞑之目合上,“都結束了,一場噩夢而已。”
……
“義……賽裡母,差點又喊你義父了!”樊京龍高興地跑過來,朝著左唐的胸膛捶了一拳,“平頭仔,你丫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們重生,就故意把我們收為義子義女了?”
“我不造啊,”左唐尷尬笑笑,“我進來遊戲就這樣了啊。阿龍你真彆說,義父不好當啊,我都操碎心了……”
“嗬嗬,肯定是故意的。”劉冪也來了,剛剛打敗獸人,她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興奮,開口直接打斷左唐的話說道,“左唐,老娘怎麼滴也配當個將軍夫人什麼的吧?你就這麼看不上老娘?”
她的話講得老氣橫秋,可是她現在的容貌,還僅僅是十二三的少女模樣呢!
“你自己照照鏡子,我可不愛潑那什麼死毯子……”左唐本來被樊京龍問得有點心慌,看到劉冪的樣子後反而反應了過來,“你要著急出嫁就去找蘿莉控,我確實沒有這愛好。”
“我、我、我……我蘿莉控!”阿堅舉著手跑過來。
“去你大爺的,”劉冪一腳踢了過去,“你丫不一直都是禦姐控的嗎?”
“哎呀,誤會啊,誤會太深了啊!禦姐、蘿莉都能控我,”阿堅靈活地避開,嘴裡卻嚷嚷著,“而且我很好控的,隻要隨便對我好點就能控我……”
“彆鬨了。”宋有康走了過來,小小年紀卻看上去一把年紀地說道,“奇怪,我們已經占領獸人城了呀,怎麼遊戲還不結束呢?”
他說著回頭指了一下城牆頭,隻見上麵一麵大旗高高飄揚,旗上還繡著一個字——【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