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芬是何家絕對的權威,每當她開口罵人的時候,包括何方民在內的人都默不作聲,不敢說話。
陸美棋一聽外婆又在罵人,也是嚇得渾身發抖。
陸美棋平時也沒少被外婆責罵。
陸山河摸了摸陸美棋的頭發,“趕緊去炒肉!”
陸美棋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陸山河走到了屋外,堂屋裡麵王素芬正在亂發脾氣。
“咱們家10來口人,一年到頭就指望著這幾畝地能夠收一些糧食,啊,你倒好!天天躺在家裡麵,什麼事也不做!”
“那天滿口答應的好好的,說這幾天就插秧,還好我今天起個心去田裡麵看了看,好家夥,就一畝地稀稀拉拉的插了幾個苗!”
“這馬上就6月了!再過幾天曬幾個毒太陽,你的秧苗還沒插下去,今年秋天收成什麼!”
王素芬說話的時候,滿口的唾沫噴在了陸林山的臉上。
陸林山隻是低著頭,這樣的場景已經重複了幾十年,他早就已經麻木了。
上次陸林山的腰傷一直沒有好,這是長期的腰肌勞損造成的,可不是用農村的土法子塗一塗清油就好了。
陸林山內心也是非常的生氣,一方麵是自己的幾個舅子根本就不幫忙。
家裡的幾畝地分的位置本來就不好,全部都是坡地,離家裡麵又遠,他們還不幫忙。
一方麵又生氣自己的兒子陸山河,陸山河這小子這幾天大白天的都不見人,不知道在哪裡去,每天都花錢買一些東西回來。
而且陸山河明明就答應了他這幾天會幫忙插秧的,他對兒子也放心,也沒去地裡看,現在老太太去看了,居然一畝地的秧都沒有插!
陸林山在對比何文斌和自己不爭氣的兒子陸山河,更是氣得捶胸頓足。
蒼蠅在屋子裡麵亂飛,趴在了陸林山滿是汗味的頭頂,甚至在上麵拉了一坨屎。
陸林山也是木訥的沒有任何動作。
何慧有一些心疼丈夫,但是又不敢和母親頂撞。
“哎呀媽!你就少說幾句!這麼些年來林山為家裡麵也付出了不少。”
“這林山的腰傷了,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恢複的,他現在下床扛鋤頭都困難,你讓他怎麼去插秧!”
何慧急忙著說道“要不然讓大哥和大誌幫下忙,我也讓陸山河幫忙,我們這兩天抓緊時間,肯定能夠在換季之前把秧苗給插完。”
一聽何慧說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外孫,王素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彆給我提那個沒出息的混賬東西!豬也賣了,錢也借給他,好家夥,婚不結!把全部拿出去揮霍了,大白天的也看不見一個活人,你知道現在隊上的人怎麼說嗎?”
“說你何慧的兒子有出息,要和公社的沈知青結婚!”
“陸山河是什麼品種,幾斤幾兩他自己拎不清?”
“簡直就是牛棚裡養雞,架子不小啊,還想找沈知青結婚!”
說到這話,何慧的心裡還是氣。
那天陸山河明明答應陸林山要去插秧,結果轉眼間就不見人。
一天到黑都看不到人,也不知道這小子跑哪裡去了。
李海燕見縫插針的說著風涼話“還是我家的文斌懂事呀,心疼自己的爺爺奶奶,省吃儉用的還要給兩位老人寄糖水罐頭。”
水果罐頭在農村是個稀罕物,但是在城裡麵的百貨商城和供銷社都能夠買得到。
而且價格也不算貴,便宜的也就7毛8毛,貴一點的也就一塊多一點。
何文斌不就是寄了兩個黃桃罐頭回來,李海燕是年年誇,年年誇,就害怕兩個老人家就把自己孫兒的心意給忘記了。
而陸林山給何家一輩子忙碌乾活,還每天被人見人嫌,似乎他這一輩子的付出還沒有何文斌兩個水果罐頭值錢。
何大勇和何大誌也站出來斥責何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