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靜予也看出這是個閒職,但是她想的也很好,自己先適應一下,慢慢兒學,等學會了,再去生產線工作也不遲。
可是她想的很美好,實際情況卻並不像她想的那樣。
下午分配的工作完成後,看到她在那兒記錄掛麵數量,那些女工們假裝聊天直接就陰陽怪氣起來。
“哎呀,我要是廠長的女兒就好了,我也能拿個小本子畫條條就行了。”
“說的是啊,一捆掛麵一個粗條條,一箱掛麵就畫個方框,我不識字我也算的清。”
又一個女工道“說是什麼要改革,要績效,人家畫條條績效肯定也比咱們高。”
蘇靜予平日裡哪兒受過這份氣?直接反駁道。
“是你們不教我,主任才給我找了這個工作的,我看的出來,你們就是看不起我,怕我搶你們的工作。”
看到蘇靜予搭腔,幾個女工直接回過頭來。
“呀,會說話啊?我以為要當啞巴呢。”
“我們怕你搶我們的工作?笑死人了,這工廠變成這樣,快兩個月不發工資了,你說怪誰?”
“就是,以前食品廠的工資發的是最及時的,要不是有個廠長要搞什麼黃桃罐頭,能變成這樣?”
蘇靜予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這些人說的都是事實,去年自己來的時候食品廠還是整個縣城,最讓人羨慕的單位,除了工資發的及時,時不時還有一些糧食補貼。
可是自從蘇海生搞黃桃生產線,開始收黃桃後,一切就都變了。
不但蘇海生變得唉聲歎氣,就連廠裡的工人也沒了精氣神,有時候還有果農來鬨事兒。
蘇靜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怪蘇海生,但是蘇海生作為廠長也一定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看到蘇靜予不說話了,女工們更來勁兒了。
“現在好了,爹被降職了,把閨女又安排進來吃白飯,好事兒都讓他們給占完了。”
蘇靜予忍不住再次反駁。
“我不是來吃白飯的,我是來工作的。”
“來工作的?主任乾了多少年了,下班時掃一眼就知道數字,用得著你計數?”
“就是,不就是那個本子和筆裝樣子嗎?誰不會?”
蘇靜予涉世未深,哪兒受得了這個,氣呼呼道。
“我也可以乾彆的,可是你們不教我。”
“不要裝了,車間衛生員一直都沒人你怎麼不打掃衛生?還不是因為坐這裡舒服嗎?”
“就是,掃車間去啊,反正今兒的工作也完成了,你不是想乾活兒嗎?那就去乾啊。”
其實掃地的活兒都是快下班的時候大家一起打掃,因為人多,也就十幾分鐘的事兒。
可是此時讓蘇靜予一個人去掃這麼大的車間,那就是為難蘇靜予了。
可是蘇靜予此時也想證明給彆人看看自己不是來混日子的,直接放下本子和筆,拿起掃帚開始打掃起來。
“這樣不會有問題吧?”
“有問題怎麼了?要不是他爹,咱能拿不上工資?”
“誰也彆幫她,讓她掃,免得到時候和咱搶工作。”
這些女工還是很珍惜自己的工作的,畢竟在掛麵車間,哪怕發不出工資他們也不會餓著,大不了就拿掛麵抵工資,以前也不是沒人這麼乾過。
廠長辦公室傳來敲門聲,陸山河說一聲請進,朱傑推門而入,然後轉身又把門關好,這才來到陸山河對麵坐下。